“大人。”
“太醫來了嗎?”
“算算時間,應當快了。”
“嗯。”宋聽點點頭,“你下去吧。”
祁舟在宋聽身上聞到一股很重的藥味,他對這個味道很熟悉,是金瘡藥。
“大人,您的傷——”
宋聽不怎麼在意地擺擺手:“無礙,下去吧。”
從始至終他的目光都停留在床上那人的臉上,眼底是祁舟從未見過的愛慕和憐惜。
祁舟心裡一驚,躬身退了出去。
楚淮序還在昏睡,宋聽在床邊坐下來,雙手握住他的手,虔誠地在他掌心落下一個吻。
然後將那隻手掌貼在自己臉上,留戀地輕蹭著。
這樣的動作他從前常做,在他們還不曾決裂之時。
有時候楚淮序坐著看書,他就會盤腿坐在對方腳邊,將腦袋枕在小公子腿上,捉住他的一隻手貼在自己臉上蹭。
楚淮序總是笑他,說他像府裡那條獅子狗。
狗是王妃養的,十分黏人,總是賴著王妃蹭來蹭去,要王妃抱它。
王妃也很是寵愛它,時常抱在懷裡,還給它取了個名字叫“珍珠”,小名是心肝兒。
所以楚淮序說他像那條獅子狗宋聽還很開心。
這意味著他也是公子的“珍珠”“心肝兒”。
如今楚淮序仍覺得他是狗,只不過不再是心肝兒獅子狗,而是太后座下的一條惡犬。
楚淮序不喜歡惡犬。
故而也不喜歡他了。
他也只有趁著對方昏睡的機會,才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親近這個人。
宋聽再一次親吻住楚淮序的掌心。
柔軟的唇在他略帶涼意的掌心停留了很久之後,宋聽才俯身,吻上了男人的眉心,然後是眼睛、鼻子、嘴唇……
他早就想這麼做,在畫舫重逢的那一刻他就想這麼做了。
他對這個人朝思暮想、寤寐思之,他用自己的一切在渴求著楚淮序。
這是曾將他從泥沼中拉出來的神仙。
是他的命。
行屍走肉了那麼多年,他終於又把魂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