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寶聽得入迷,卻在懷月說出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露出苦惱的表情:“可是我們沒有錢。”
楚淮序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摸了摸她的頭,說:“以後會有的。”
“嗯!”小姑娘的難過來得很快,高興也來得很快,聞言便重重地點頭,“等我長大了,要賺好多好多的錢,然後到長安去,給孃親買一盒胭脂,孃親的胭脂已經用了好多好多年了,爹爹說,還是。”
可她再也長不大,再也去不了長安,見識不了那座皇城的繁華和殘酷,更沒有機會替母親買一盒胭脂。
她死在了與她毫無關係的復仇的屠刀下。
她還那麼小。
還有賣瓜果的那位王老闆,那麼好的人,種出來的西瓜也特別甜。以後每年的這個時候,他再也吃不到那麼甜的西瓜了。
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漆黑的夜色中,楚淮序能記起那天來領粥的每一個人的臉。
他們每一個都是無辜的,憑何因為他楚淮序的不甘和憤恨就丟了性命。
他不怕雙手沾血,可他不願沾的是這樣的血。他沒有臉去見父兄母后。
“三公子,屬下冒昧問一句,您打算何時殺了宋聽?”黑衣人的聲音打斷了楚淮序的思緒。
“還不到時候。”楚淮序穩住心神,淡淡地說。
“究竟是不到時候,還是公子您捨不得殺他?”男人逼問他,“小公子,莫要忘了,這個人的手上沾了端王府六十五條人命,累累血仇,不共戴天。”
“小公子對鎮上的百姓問心有愧,難道卻能忘記王府上下那麼多人的血仇?”
楚淮序幽冷的目光刺過去:“你這是在質疑我?”
黑衣人:“屬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