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聲音更顫得厲害,“我不說了,你別這樣作賤自己。”
他雙手還搭在懷月肩上,後者卻掙了兩下,將那身官服遞了回去:
“奴可不敢隨便要大人的衣服,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蟒服是大衍最高的賜服,象徵著極大的榮寵,當朝只有錦衣衛指揮使宋聽被皇帝賜了蟒袍。
除此之外,誰若敢身著蟒服,那就是僭越,便是死罪。
可在宋聽眼裡,再華貴的衣服也不及眼前人分毫,他沉聲道:“不過是件衣服而已。”
“但是大人難道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這身衣服手足相殘、賣主求榮。”懷月道,“大人可是敢說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自然是做過的,他為了爬上如今這個位置,不知害了多少忠臣良將,手上早已沾了無數性命,包括眼前人的父母親族。
他們之間隔著屍山血海和累累白骨,宋聽心想,他怎麼敢再乞求這個人的原諒?
“大人。”懷月掌心扣在宋聽胸口,輕輕笑了笑,“大人既不想聽奴撫琴,又不要奴,那大人究竟想要什麼?”
他緩慢地靠近宋聽,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以至於宋聽已經能聞見對方身上幽幽的冷香。
那是有別於畫舫之中濃烈的脂粉香的另一種香味。
很多年前,宋聽初到這人身邊時,就聞過這種香。
後來兩人親近之時,宋聽還大逆不道地問過對方燻的是什麼香。
那人同他髮絲交纏,用親近之後微微沙啞的嗓音說:
“我的衣服是你燻的,房裡的香也是你點的,你不知道我用的是何種香?”
宋聽自然是知道的,他不過是故意要那樣問。
他嗅聞著眼前人柔軟的長髮,笑楚淮序是自帶體香的“香香公主”。
後者也不惱他,兀自笑了一陣,接著跟他在床上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