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支撐著他活到現在。
他忘不了、也不敢忘。
宋聽溫柔地吻在他額上,嘴角隱隱帶著笑意:“好。”
就好像楚淮序跟他說的不是帶著血淚的賭咒,而是世上最動人的情話。
楚淮序氣急攻心,忍不住咳了起來。
宋聽將他半摟進懷裡,輕拍著後背替他順氣。不多時竟真的將咳嗽止住了。
楚淮序抬眼看了圈四周,才發現自己正置身於一個他無比熟悉的房間。
鏤空雕花的紫檀木床,山水墨色屏風,鋪著雪狐絨毯的貴妃榻,出自前朝名家之手的玉色花瓶……
這分明是他的房間。
他幼時養在先帝身邊,但端王府內還是留著他的房間,等他長到十三歲才回到王府,之後便一直住在這個房間。
直到十七歲那年,王府出事。
五年前的那場大火將整個端王府燒成灰燼,但宋聽卻又將王府復原出來,甚至連他的房間都一併保留著。
和記憶中的分毫不差。
楚淮序推開他,赤著腳走到一側牆邊,站在一幅潑墨山水圖前面。
這畫是前朝一位大師的真跡,從前是被收在皇宮裡的。
後來被楚淮序看中了,先帝就將畫賜給了他,離宮時也一併帶了出來,掛在這側牆壁上。
楚淮序粗暴地將畫扯下來,當著宋聽的面將畫撕成兩半踩在腳下,句句誅心:
“大人藉著我父母兄長的命尊享榮華還不夠,連王府也要偷嗎?”
“還是說大人當慣了狗,不知該如何當個人,所以才要樣樣模仿前主人的?”
“可惜狗就是狗,再怎麼拙劣的模仿都變不成人。”
“就像這幅畫,真跡早就被燒燬了,即便模仿得再像,也是假的。”
“大人這條好狗,還是好好在太后膝下伺候吧。”
“說不定得了太后她老人家的歡心,能賜大人一些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