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陳王,統領是循循善誘,自然還有沒說的壓在心底,那便是丞相也不是好東西,不然不會大膽到敢把皇家子弟軟禁在自己府邸。
這事若要傳出去他兩朝老臣的聲名就要毀於旦夕,可事已至此,丞相既然兵行險著,只能說明他的確沒有那個忠臣的心思。
小全子的身子就那樣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大片,實在駭人。
陳王一眨不眨的看著,這些時日悉心照料自己,陪伴自己的人就這樣輕易死在面前,他頭腦都不知怎麼轉了,也不曉得該害怕誰,對誰求饒。
統領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是白說了,正要往前一步把陳王給帶到自己身邊,遠離那閹人,卻看陳王猛地幾步往後退去,實在退無可退撞在門板上,而後害怕的衝進去,又緊緊將門關起來。
裡頭傳來刺耳的聲音,似乎是陳王在使勁去拖博古架子,想要擋住門,卻沒那個力氣。
統領額頭青筋直跳,他對這位不成器卻身份貴重的親王束手無策,只好在外頭守著。
聽聲音似乎是試了好幾次也沒成功,陳王乾脆跑進裡頭,把整個人都摔在床榻上,又抓了被子蒙在頭上,實在膽怯。
統領冷哼一聲,盡顯對此等行徑的不屑,但對方身份在那放著,他也不能再做什麼。
如今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又是在丞相府,還有個畏罪自殺的太監,可謂是人贓並獲,可以回宮交差了。
正當統領要下令破門進去拿人時,背後響起丞相的聲音,聽起來很是運籌帷幄,志得意滿。
“你又怎知真正奸佞之人是本官,我看今日行事不正的,是統領你吧。”
丞相的聲音突然在後面響起,讓統領“嘖”了一聲,他下意識看了過去,越過重重府兵的人頭,很快在分開兩邊的夾道里看見丞相漫步走來。
而眼前不知何時部署好的烏壓壓的府兵正在逼近,形成一個新的包圍圈,將禁軍給圍困在丞相府內。
此處已經是丞相府最深處,若是發生點什麼外頭輕易不知道,要是有人在高處看著,便很清楚這是一招請君入甕了。
統領在京城什麼樣的人都抓過,但丞相這麼大的官還是第一次抓,心裡不可謂不興奮,尤其是此刻看對方還有幾把刷子,更是起了好勝心。
“好啊,身為文官之首的丞相,沒想到還有幾分謀略,只是我今日奉皇命來捉拿帶走陳王殿下的賊人,丞相如此可是要抗旨不遵?”
丞相不做應答,而是負手挺胸而立,緩緩笑道,“什麼帶走陳王殿下,我竟不知有此等事,反倒是統領,說是奉陛下的命令,為何殺了陳王的貼身太監?”
小全子的屍體還在眾目睽睽之下,是非曲直儘可由人說,統領一時間難以辯駁。
他行得正做得直,全無心虛,今日也是正經來辦差,沒想到被人陷害。
習武之人難免暴脾氣,他很快握緊手裡的劍,臉色開始因憤怒發紅。
丞相自然沒錯過他這個動作,看在眼裡但笑不語,且丞相很快抓住了他惱怒的空檔,繼續鋪陳。
“我方才查到此人是陛下安排給陳王殿下的,若統領真是奉陛下之命來接殿下回宮,為何會殺了此人?”
統領忍無可忍,他抽出劍對準丞相的眉心,警告道,“你切莫信口開河,此人和你沆瀣一氣拐帶陳王出宮,我今日帶兵來,勢必將你帶回去交由陛下發落,你也不必再巧舌如簧汙衊於我。”
說完他就要動手,只一個眼神,周圍士兵便凌厲了氣勢,很快抽出手裡刀劍指向丞相的府兵。
按理說府兵其實是雜牌軍,比不上正經上戰場殺敵的精銳,然而此刻一看,兩邊氣勢竟然不相上下,實在詭異。
統領也發現了這一點,但大戰之前斷然不能擾亂軍心,其次便是他料定丞相不敢動手。
然而兩邊都對峙著時,丞相突然抬手,拿著寬口刀的府兵便齊刷刷喊起來,衝上去不要命般的砍殺。
那架勢全然不像是尋常府兵,也十分奇怪的視對面的官方軍隊於無物,眼裡只有嗜血的殺意,全然沒有顧慮和害怕。
丞相就那樣閒庭信步般行走在戰局裡,眼睛盯住忙於招架的統領。
要說這位統領也算是豪傑人物,不過一旦落入陷阱也不過是困獸,如今困獸猶鬥,他卻沒有欣賞的心情了。
“禁軍統領夥同內宮太監挾持陳王殿下至此,拒不認罪,孽行當誅!”
他大聲喝道,周圍府兵很快又被此言激發了血性和狂熱,那劈砍的力道一下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