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書上千萬字流淌過他心間,如今要用時只覺得得心應手,很快就說出些所以然來。
“大將軍心火甚旺,還得稍微服些清火安神的藥,至於旁的,補藥可少喝些,注意傷處每日換一遍藥粉紗布,之前那藥就不必吃了,是內外止血的,如今已不需要了。”
“另外,換藥時可看看傷處是否有發腫,若有還請知會我一聲。”
應當是不會,陳景鐸記得藥粉是有消毒的作用,不過若是傷者自己體內出了什麼不好,那也難說,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景鐸所言讓管家和秦浮聽得十分認真,他說完後管家甚至讓人拿紙筆來記下。
秦浮也若有所思的模樣,也不知記住了多少,反正又是好一頓感謝。
聽著她歡快如鳥雀的聲音,陳景鐸心情也不覺間好了許多。
當然他也沒忘了此行的目的。
“勞煩管家帶我去見陳老,我還有些事情要問一問。”
“好,陳老還在之前得院子,隨我來就是。”
陳景鐸對秦浮點頭算作告別,就踏出院門。
陳老在揀選藥材,手邊還有一摞堆成山的醫書。
這些天為了給秦大將軍治病,幾乎把他所有的存貨都搬過來了,故而藥鋪那邊只有零散幾本陳景鐸常看的。
陳景鐸跨過書堆,問陳老藥方在哪。
“什麼藥方?”
“就是……”陳景鐸邊解釋邊自己找,但這屋裡實在是太亂了。
他幾乎翻箱倒櫃還是沒找到那張紙,忍不住一拍額頭,這習慣是得改改了,改天找木匠做個書櫃,分門別類的都放起來,連同用過的藥方也存個檔,免得找得焦頭爛額了也找不見。
“找不到算了,我再給你寫一個。”
陳老被他鬧出的動靜擾得做不了事,陳景鐸一著急就收不住勁,差點把自己的藥罐子都打翻了。
“您不早說。”陳景鐸拍了拍手裡的灰,很快拿來紙筆,是要親自看著陳老寫完。
這反倒給老人家搞不明白了,“這又不是什麼要緊東西,你催命似的做什麼?”
“嘿嘿,難得您開一次方子,我想多做點出來看有沒有銷路。”
“啊?你這是想拿去賣?”
陳老正寫著,陳景鐸這麼一說給他聽不明白了,琢磨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寫。
“這東西誰要?打仗真受了重傷來不及吃就被人砍了腦袋。”
“說的也是,”陳景鐸想了下,很快就有了法子,“不過咱們這藥本來也不賣普通人,都是達官顯貴要來保命的,自然有人買。”
陳老不再說什麼,手裡方子也寫好了,他抖兩下把墨水晾乾,就由得陳景鐸拿去。
“這是止血用的藥丸,可別搞錯了。”
到底還是真神醫嚴謹,陳景鐸應了一聲就拿著方子回去研究了。
其實在路上他就忍不住拿著看,越想越覺得精妙,幾味尋常的藥再搭上一個藥引,便能交相輝映,實現事半功倍的效果。
這藥若是能量產,不,就算只生產一點,也足夠他踏入一個新的層級。
他一路專注,沒注意到秦府的馬車路過,反而是馬車裡的人叫住了他。
陳景鐸聽到秦嵐的聲音時馬上就收了方子,在秦嵐眼裡卻十分有意思。
“你遮遮掩掩的做什麼?難不成妾身還會搶了你的去?”
陳景鐸也有些羞赧,明明一下就聽出是秦嵐的聲音,卻還是不由自主做這樣的反應。
“是我不好,小姐有什麼事麼?”
“你的謝禮,我正要去找你,如今碰上了正好給你。”
陳景鐸看她蔥白的指尖從簾幕裡伸出來,手心躺著一隻很精巧的鎏金盒子。
“多謝小姐。”
他接過來開啟看,一股清香撲面而來,正是他之前看中的藥。
“這東西想必給你才有用,妾身就去拿來了,卻沒想到在藥鋪找不著你。還有些東西要陸陸續續送過去,一點心意,不要推辭了。”
陳景鐸被自己的直覺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沒馬上應秦嵐的話,她又笑。
“歡喜得講不出話來?這也不是什麼寶貝,若你喜歡藥材,可以隨妾身去庫房裡看看,有什麼喜歡的拿去就是,也省得妾身自己費心思挑選了。”
這話是真說到陳景鐸心坎裡了,他如今什麼都不缺,就是對醫理和好藥求賢若渴。
既然秦嵐都這麼說了,他再度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