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裝好之後陳老很快接過,將其背在背上,時間也差不多要到了,他琢磨了會兒陳景鐸的話,也是有些凝重爬上了臉,“這事可不好辦啊,你還真是給老夫找了個事做。得,今日便到這兒吧,你也不必送了,好好的看你的書去。”
陳景鐸應了聲,但還是站在門口目送他遠去,想來皇帝也是默許此事的,不然不會允許他老人家進宮來。
不過等陳景鐸回去再坐在案前,突然想到一件事兒,那便是大理寺卿那廝既然出來了,丞相是否也要再回朝堂興風作浪?難怪皇帝要拘著他在宮裡,為的就是他言官這一層身份。
說來也真是辛苦,又要治病救人,翻醫案看典籍,又要在朝堂上舌戰群儒,陳景鐸忽然覺得自己只拿一份俸祿,實在有些委屈了。
他自嘲地苦笑一聲,看著外頭已經暗下來,活動了下筋骨,打算早些休息以備明日的口水戰。
而被他所忌憚的丞相,此刻還在自己府邸裡清修,哪怕明日就要上朝,也絲毫沒有為此準備的意思。
他平日裡穿的官服,其實管家早早就準備好了,但送到他面前時被一把擋開。
“不必為此費心,明日不進宮。”
管家瞪大眼睛,“老爺,這可使不得啊!”
他不敢問為什麼,只敢勸,不過丞相也不是他勸得動的。
作為能順利待在一國丞相身邊十幾年的人,自然也是老狐狸了,他很快從丞相平靜的面色裡察覺出慍怒。
被禁足的慍怒,被年輕人比下去的慍怒,以及最重要的,皇帝不再是囊中之物。
丞相不問世事的這些時日,他卻不能也裝聾作啞,該打聽的一樣都不少,這些訊息也都送到丞相的桌案前,只是他看也不看,整日就是打坐。
丞相見他還杵在面前很是不悅,“還愣著做什麼?說本官病重不宜上朝,這也要人教麼?”
管家連連說不敢,但官服已經掛在那了,他也不曉得要不要收回去,又收到哪去。
丞相看他老是瞟那邊,惹得自己也心煩意亂,擺了擺手,“都撤下去。”
管家心驚膽戰的離開了,卻遲遲沒給宮裡遞訊息,不為別的,這話實在難說,他也跟了丞相這麼久,曉得他最看重這頂獨一無二的帽子,方才那說不定是氣話。
下邊跑腿的小廝搓著手問,“您給個話,到底去是不去?”
“急什麼?再等半個時辰,要是老爺還沒改主意你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