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鐸咬牙,終於在那太監將手伸到面前時,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然後突然抽出他手裡的黑布條,反手便勒在他的脖子上。
與此同時,他反應迅速,另一手也急忙扯過布條的另一端,緊緊勒住他的脖子。
此刻攻守易形,陳景鐸臉上的慌張和恐懼盡數消失。
他在太監背後發出平穩的聲音,“公公在此,丞相定不會置之不理,如今不就有人可護著我了嗎,宮裡少了個太監可不是小事,畢竟都是陛下的人。”
“不知若是追查起來你的下落,丞相又該如何把自己摘乾淨?還是說他其實捨不得你這枚棋子,願意搭救,那我便也沾了你的光了。”
“咱們就在這裡等,看看到底是誰自身難保。”
太監並沒有被陳景鐸勒得很緊,還留有一些呼吸的餘地,但他已經驚慌到不知該做什麼,只是手指劇烈的掙扎,想要把那個要命的黑布條扯遠。
陳景鐸也是有些力氣在身上的,不僅沒讓他得逞還有力氣同他掰扯清楚這件事的利害關係。
“我今日中了毒,恐怕就是丞相所為吧,你說不好也就是那個給我遞筷子的太監。雖然我不認得你的臉,可一見面就覺得你眼熟。”
“你可知你家主人讓你來找我,也是為了拿你試一試我,看我到底有沒有能耐。”
“如今他可得償所願了,但你命懸一線,要是知道你家主子在哪,儘早將他叫出來,免得要索我命的人把咱倆都殺了,那你可就所託非人了。”
太監連連點頭,不過他這個動作混在因缺氧而劇烈顫抖的動作裡,實在讓人不好分清,陳景鐸又問了一遍,他猛的咳嗽一聲,讓陳景鐸手上的勁給鬆了一些,才能開口講話。
“我,我曉得了,大人快放開。如此作為我不是本意,實在是丞相有命我不得不從。”
“方才所說契書是騙你的,並沒有什麼人要你的命,那契約也只不過是,咳咳,威懾無權無勢的人罷了。”
畢竟亡命之徒才會往那裡去求富貴。
這麼一說,陳景鐸還有一些不合時宜的竊喜,敢情他如今也算混的有些後臺了?
不過這並不是要緊事,他很快又勒緊了布條,“剛才你要帶我去哪現在就帶我去,看來你家主子是不打算為你出頭了,你也好好想清楚到底誰拿捏著你的性命。”
太監極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曉得陳景鐸所言非虛,是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但他同樣也不能背叛舊主,否則後果可能比眼下還要痛苦千萬倍。
至少陳景鐸還沒有立刻就要了他的性命,只是他不說話,眼看再這樣耗下去,陳景鐸也沒有太多耐心了。
陳景鐸的確不大舒服,纏鬥半天,他察覺到之前喝下的湯藥似乎作用不大。
看來得讓別的大夫給自己診治,他如今的狀況實在是不能自醫。
而眼下他又氣又急,迫切要找到這小嘍囉的幕後黑手,看此人不肯就範,乾脆拖著他一路往前,就快要到丞相的府邸了。
陳景鐸也不怕這事鬧起來,他半夜出宮本就奇怪,真要查下去還不得追查道這小太監的身上,再就是丞相,一個都跑不了。
被陳景鐸拖到了丞相府門口,那太監極不情願的扭住身子,不想往裡去。
陳景鐸冷笑,“這時候才想著要逃未免太晚,既然你主子不仁不義在先,那今日我便要將此事鬧大,也讓他收不了場。”
“我看,不如將你的頭顱掛在他這牌匾下頭如何?明日一起來保管全城人盡皆知。”
說時,陳景鐸的手摸上他的咽喉要道,做了一個要用力的架勢,太監馬上激靈一下,再也撐不住,連連求饒,一開口聲音也是模糊嘶啞。
“大人饒命,你弄錯了,丞相不是我主子。我主子在宮裡,我說實話,你放過我,求你了,這事不是我想害你。”
陳景鐸嗤笑,怒道,“不是你想害我,那方才這個布條若是我乖乖任由你給綁上,怕不是此刻被人扼住咽喉的就是我了。你那點小聰明還是留著下輩子吧。”
他說著就要用力,太監嚇得拼盡全力尖叫了一聲,而陳景鐸也懶得捂著他的嘴,畢竟這事鬧大了也只是丞相難以收拾。
不過方才的話和太監現在的反應,都讓陳景鐸相信了幾分太監的坦白,既然不怕給丞相潑髒水,那他或許真不是為丞相做事。
至於在宮裡有什麼人同自己不對付?
陳景鐸想了想,然後長嘆一口氣,恐怕也只有那一位了。
沒想到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