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鐸此刻已經乘著夜色到了那熟悉的村落門口。
說來他也是運氣好,在路上遇見了個商隊好說話,陳景鐸買了他們一匹馬,這才能行路飛快。
這回他再來此地,發現守門的村民換了幾個,於是看他是眼生的,又攔著不給過。
“我認得你們村裡那位梁太醫,我是來幫他的,行行好給讓個路。”
還是御史或太醫的時候,陳景鐸從來沒有得低聲下氣的時候,但事在人為,他還是選了更草莽更隨意的路。
更何況這些村民看著不是瞧不起人,而是在防範什麼,他也不往心裡去。
他這麼說完,領頭一人,一個面目凶煞的大塊頭還是警惕的打量他,沒輕易放他過去。
陳景鐸下意識想要從袖子裡掏銀子出來,卻被這人拿鐵鍬拍了手。
那一下可真是疼,手可是他吃飯的傢伙,哪怕是他這樣好脾氣也忍不住動了氣,面色不善的盯著那動手之人。
正劍拔弩張之時,裡頭突然過來一個人影,定睛一看實在面熟,不是陳老還能是誰?
只見他跟那大塊頭附耳說了幾句,幾人形成的人牆便開啟了一個口子,陳景鐸很快側身進去,只是手上仍然疼痛不止。
他另一手拿著幾包藥。也騰不出手來去捂住,陳老又拉著他手腕讓他趕緊過去。
“你可來了,這可好些日子都沒聽到你訊息,難不成把老夫送到這來就不聞不問了?”
若是平常,陳景鐸或許還能有心思同他玩笑幾句,但此刻他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過來,又不慎傷了手,正是滿心複雜的時候。
陳老看他不答也曉得不是時候,便開門見山同他說了最近的情況。
“這小丫頭是在情況不妙,雖說我從前也見過她這樣的,卻都沒有這般棘手。”
“畢竟是耳鼻喉出了問題,恐怕還不是尋常藥石可以療愈的,如今我跟那位想了些辦法,你也來看看。”
陳景鐸應了聲,往屋子裡去,這次可比之前暖和多了,他放下藥包先捂住手,還好沒大礙。
再看床榻上的小姑娘,已經半坐起來,顯然精神大好。
不過低頭卻發現了血腥味的來源,兩個大盆裝滿了殷紅的血水,實在駭人。
陳景鐸頓覺麻煩,“她還流這麼多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