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口牙——”
查德裹了裹身上的獸皮,想要保住最後一點熱量,可是隨著一陣風吹來,最終還是涼透了心,只能一臉哆嗦地凌亂著。
一旁的伊諾看見了,急忙上前將他抱緊了,兩個小正太就這樣緊靠著才能取暖。
才一晚上過去,李二郎就徹底的認清了這片大地的殘酷,明白了也就是靠著源石技藝他才能苟延殘喘。
沒有源石技藝的他,現在估計還沒一隻源石蟲能活。
源石蟲起碼還有一層角質殼,而他身上嫩的連衣服都能擦破。
現在的身體格外脆弱,就連24小時維持源石技藝都做不到,如今更是副作用上身,整個人都蔫了吧唧的。
如果不是伊諾和薩沙他們把唯一的獸皮讓給了他,而且半夜他倆夾著他睡,估計他的身體已經死於失溫症。
現在他也體會到了李沫心那種喪失感知的痛苦,簡單來說:
大腦說:我行了。
身體說:你行個(儒雅隨和的藏話)。
一覺醒來,孩子整個人都被冷傻了。
“這樣下去不行,你的身體受不了,再待下去,恐怕有生命危險。”
薩沙皺著眉頭,看著被伊諾摟在懷裡哆嗦著的查德,很是擔憂地開口。
“那怎麼辦啊?我們該怎麼辦啊?我不要查德死”
伊諾一聽查德可能會死,立馬急得喉嚨都有點啞了,可是再怎麼啞也改變不了困境。
“得想辦法弄來更厚的衣服,而且他需要更多的營養。”
薩沙想了一會,只得出這樣的結論。
“如果捕不到更多的獵物就只能”
迎上了伊諾慌張而又不安的眼神,薩沙最後還是將話嚥了下去,拎起了一旁的手製木弓。
“你們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再去看看周圍的陷阱。”
“喂。”
薩沙走了,走之前將塞在衣服下的小鐵罐拿了出來,遞給了伊諾,讓他照顧好小查德。
查德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沒有生火的他們是如何將雪水融化的。
用小鐵罐將雪花收集起來,然後交給薩沙裹在衣服裡面,依靠身體的熱量來慢慢融化。
得益於斐迪亞的種族特性,他們的帶鱗面板並不容易被凍住,而且也更加耐寒,所以他們到了冬天就依靠這樣的方法來取水。
“就是這個樣子啦我和薩沙在這裡已經過了兩年了”
查德睜開眼,勉強喝了一口送到嘴邊的水,潤了潤嘴唇。
為了不讓自己徹底陷入沉睡,他請求伊諾給他講講故事、或者隨便說點什麼,伊諾自然也就同意了。
“你的身體真的很虛弱”
伊諾講到這裡,看著懷裡半夢半醒的查德,忍不住摸了摸他的手,將他裹得更緊了他,想要多傳給一些熱量給他。
“也不知道薩沙現在在哪”
伊諾每次提到薩沙的時候,都會表現出擔心,擔心對方出什麼意外。每次薩沙回來,這隻白毛小鳥就像是給小蛇清理鱗片一樣細心擦去對方身上的雪花。
雖然有身體脆弱的因素,可是查德卻仍然無法想象自己一天都待不下去的凍原,他們又是怎麼在這裡堅持了兩年的?
而且他們的年齡看上去也就十一歲的樣子,兩年前他們最大也才九歲。
九歲的孩子在凍原裡活了兩年
他靠在伊諾的懷裡,可以看到對方雖然特意夾緊了領子,可是脖頸上卻仍然凸出小角——那是一塊源石,正是伊諾只要說話快一點、大聲一點,就會出現音調沙啞的原因。
查德盯著那塊小結晶,心裡很不是滋味。
也許正是因為礦石病,他們才不得已來到凍原苟且求生,在查德還沒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在寒冷的夜裡也只有緊緊抱著對方取暖。
薩沙帶著伊諾,兩個感染名為苦難絕症的孩子。
可是就算活的如此艱難,他們還是對陷入困境的查德施以援手,即使他們自己也只是不大的孩子。
這個時候,查德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那個陷阱了。
如果他沒踩到那個陷阱的話,也許就無法遇到薩沙和伊諾,過一會兒遠離後副作用爆發的話,那他可能真的就會死的無人知曉。
“抱歉”
查德莫名的想要道歉,擰巴的心像是滴了檸檬,酸楚感湧上大腦,直衝鼻腔。
這一刻,他的感覺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