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克洛寧滿臉的懷疑與倔強,李沫心突然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是因為似曾相識啦。”
“啊?”
看著克洛寧一下有些懵逼的目光,一旁的小東西率先開口。
“上次他來那片小樹林的時候,也是被一群烏薩斯人圍在角落,他的第一個同伴救了他,那個時候的他跟你一樣狼狽。”
“對的,雖然不願想起,但我當時確實害怕的像個家被淹了的源石蟲一樣,只知道滿地亂跑,如果不是她救了我,大概我早就被切成細細的臊子肉祭天了。”
“可這只不過是強者的施捨而已!”
克洛寧看上去打算在牛角尖裡一鑽到底。
而且李沫心也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有一點道理。
在汐斯塔苟活下來的可憐人,不是每一個都像曾經的李沫心那樣擁有隨意編寫的源石技藝,更不會擁有完全不會有任何負擔的身體。
對方擁有這樣的觀念是合理的,但不是正常的。
“那就要看你怎麼定義強者了。”
“的確,擁有力量的強者同樣也就擁有特權,而相較於他們而言,弱者的生命不過是可以隨意丟棄的籌碼,甚至連桌都上不了。”
“然而,強者相較於強者,也總會有弱者。照你這麼說的話,強者就是一味的吞併弱者了?”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你說的那屬於純粹的自然法則。在這片大地上,吃人的東西多如牛毛。隨手一個天災就能奪走無數的生命,可為什麼我們仍然活在大地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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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對於這片大地,我們同樣是弱者。”
“那我們為什麼又能坐在這裡吃冰淇淋呢?”
克洛寧被問住了。
“因為汐斯塔?”
“是啊,因為汐斯塔。”
“汐斯塔被建立在這裡,所以汐斯塔內的人可以不必擔心天災。然而,是誰建立的汐斯塔呢?是強者嗎?不對,仍然是這片大地。”
“大地上的利益,驅使著強者們來到這裡,建立這座城市,來攫取利益。”
“是強者們建造了這座城市,可是,促使強者們建造這座城市的,還是這片大地。那麼我們可否認為是這片大地接納了我們呢?”
“那麼,這片大地是最強的嗎?”
克洛寧已經有些肉眼可見的邏輯矛盾。
“是,是吧?”
“那我們為什麼又在開採這片大地呢?為什麼大地的天災沒有掠過每一個城市呢?為什麼我們仍然生存在這片大地上?”
“相較於大地,我們每個人都是弱者。”
“大地掠奪我們的生命,可它同樣包容我們。”
“就像所有的人一樣,我不能肯定每個人的人性,但也不能否定所有人的人性。”
“我曾經聽說過一個理論:人之所以能踏進文明社會,正是因為他們找到了在自然中生存的最佳選擇——互幫互助。”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也許是一個人的腿骨斷裂,而他的同伴沒有拋棄他,反而為他治療時開始的。也許是一個人在荒野上倒下,而他的同伴將他扶起,一起越過荒野時開始的。”
“那時的他們是強者嗎?”
“自然法則是殘酷而有力的,但他同樣也是獸性的。”
“既然已經成為了人,就不能一味的遵循獸。”
“更何況小東西也很可愛,不是嗎?”
“人就是這個樣子,弱者組成強者,強者保護弱者。”
“然後一代一代的傳下來,將生命延續。”
“如果一味的要將強者和弱者分清,那我也說不清楚。”
“但是要知道,只是一味地吞下利益,只是為了自己而活著,那麼終究只是自私的,那麼我們終有消逝的一天,因為站在強者的屍體上,相較於強者的弱者只會分食強者的屍體。”
“那麼強者無論再怎麼強,也終究只是一具屍體。”
“比如曾經消逝的高盧帝國一樣。”
克洛寧聽完李沫心的話,感到合理時又覺得苦澀。
“我想您說的對。”
“然而,我現在仍然只是一個弱者。”
“無論再怎麼說,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我想要成為強者,但我也許明天就會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