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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秋去冬來,大雪如鵝毛般紛揚,把滿院盛開的梅花再次渡上銀白。
&esp;&esp;房裡的炭火燒得正旺,將外頭寒意阻隔,屋裡屋外彷彿兩個季節。
&esp;&esp;嚴薇寧在梳妝檯前描眉,她身披淺紫色毛領大氅,小臉被熱出了兩團紅暈。
&esp;&esp;這幾月嚴薇寧在嚴府的日子沒有預料中的難過,算得上與以前無異。嚴隧之並不限制她的自由身,甚至還命庫房每月給她撥例銀。
&esp;&esp;嚴薇寧奢華慣了,銀子在她手裡都待不過叄天,這不前兩日才發的例銀,今兒個就迫不及待要出門,去錦芳閣扯幾批名貴布料為自己做幾件新衣裳過新年。
&esp;&esp;她正拿著螺子黛描著眉尾,木門就被玉兒在外用力推開。
&esp;&esp;嚴薇寧從銅鏡裡看見玉兒,將螺子黛放在梳妝檯邊,轉過身問道:“玉兒,轎可備好了。”
&esp;&esp;玉兒嘟嘴怒目來到嚴薇寧跟前兒,一開口就怨氣沖天:“我方才去備轎碰見凝露,凝露硬說府上的轎不夠了不讓我用,今天用轎的就只有大都督,怎麼會轎不夠用呢。”
&esp;&esp;嚴薇寧聽罷將眉頭蹙起,還不等她說話,玉兒又源源不斷道:“這嚴府裡的明眼人誰不知道凝露愛慕大都督,見大都督後院無人就動了歪心思,可惜大都督只要一回嚴府就宿在娘子處,都不拿正眼瞧她,她以為她是誰呀,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那模樣怎麼能和娘子比,連娘子您個指甲蓋都比不上,她就是嫉妒娘子,故意針對咱們。”
&esp;&esp;“好了,玉兒。”嚴薇寧不想再聽玉兒說自己與嚴隧之的事,畢竟兄妹相姦總是不光彩,嚴薇寧打斷她道:“沒轎咱們就走著去,錦芳閣的料子金貴得很,去晚了就會被其他夫人小姐搶了去。”
&esp;&esp;聽見嚴薇寧不快地語氣玉兒也停了抱怨,恭從道:“是,娘子。”
&esp;&esp;嚴府裡的雪被下人掃得乾淨,可一出嚴府,主僕二兩便深一腳淺一腳,等到了錦芳閣,嚴薇寧只覺繡鞋裡都溼透了。
&esp;&esp;錦芳閣每每到新布料,京城中的貴婦人好似得了魚食的鯉魚全出動了,裡叄層外叄層擠滿了人。
&esp;&esp;以往錦芳閣都是把款式最漂亮的布料給嚴薇寧留著,專門供她一人到內閣慢慢選,待她成了太子妃後,更是每個季度都會差人送進東宮。
&esp;&esp;而如今嚴薇寧不得已擠在人群中,就為幾尺布料,步搖都被擠歪了。
&esp;&esp;她挑來揀去,最後選中了兩匹布拿在手中抱好,剛把布遞到玉兒手中準備離開,就被幾個下人打扮的小廝人推到了一邊。
&esp;&esp;“哎喲。”嚴薇寧被推得摔在玉兒身上,崴腳的疼痛讓她氣不打一處來:“眼瞎呢,沒見著有人啊,推什麼推。”
&esp;&esp;那個推人的小廝眼睛一瞟盛氣凌人,沒有絲毫悔過之意:“你才眼瞎,沒見著禮部侍郎家的小姐來了,去去去,快一邊去。”
&esp;&esp;不過一個區區禮部侍郎之女,也敢在她面前如此跋扈,嚴薇寧氣不過,剛想教訓一下這個沒長眼的下人,就聽得不遠處悠悠傳來個女聲。
&esp;&esp;“喲,這不是太子妃嚴姐姐嘛。”嚴薇寧朝聲音望去,只見一個打扮華麗嬌俏的女子被個丫鬟扶著,從門口的轎上下來。
&esp;&esp;“哦,不對,如今新帝尚未立後,哪來的太子,嚴姐姐是廢太子妃才是。”女子說著,用手帕捂著嘴,和身邊的丫鬟一同看著嚴薇寧譏笑。
&esp;&esp;嚴薇寧認得女子,此女名喚文笙雲,家父是個四十歲才考取功名的寒門進士,本在翰林院負責抄書碌碌無為,不知怎得了新帝垂青,短短時日就當上了禮部侍郎。
&esp;&esp;文笙雲之前穿戴寒酸,自是被貴女嫌棄,想盡辦法巴結也入不得嚴薇寧的眼。而如今卻在嚴薇寧面前頤指氣使,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esp;&esp;嚴薇寧忍下脾氣不理文笙雲的嘲弄,只是拉著玉兒道:“玉兒,咱們走。”
&esp;&esp;她前腳剛踏出錦芳閣,就聽得文笙雲一聲呵斥:“站住。”
&esp;&esp;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