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的手上移,他捻起一絲裡李朔月的藥粉,聞了兩下,不屑道:“你就拿這玩意兒治傷?”
“……”李朔月疼得肩膀顫抖,語氣裡已經帶了哭腔:“好的東西,要給了你。”
衛堇朝揚起眉毛,“你說那兩瓶子麵粉似的玩意兒?我瞧著這兩樣無甚區別。”
李朔月被衛堇朝的話堵了一下,頓時覺得腹痛更甚,他悶聲開口:“你若不想要,便給我。”
“早扔了。”
衛堇朝笑著起身,坐到椅子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了起來。
李朔月叫衛堇朝氣得肚子腦袋渾身疼,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驢踢了,才會想要拿自以為的好藥去拉攏他,衛堇朝是個郎中,他出行難道不會帶藥嗎?
這可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我腹痛……”李朔月深深吸了口氣,語氣顫抖:“我答應給你找地方住、你得給我解藥……”
衛堇朝慢悠悠放下茶杯,匪夷所思道:“我只說過十日內得不到解藥便會死,我什麼時候說過會給你解藥?”
“難道不是你上趕著說要給我找住處,請我替你殺人?”
“……你沒替我殺人……”
“可我也沒碰你。”
“……”
這一般不知廉恥的話他也說得出口,李朔月氣得腦袋嗡嗡作響,他給衛堇朝找住處、給他送傷藥、替他遮掩……
這都六七日過去了,他說丟了藥,說自己上趕著給他找住處……
合著、合著又是自己一廂情願?
李朔月狠狠攥緊手中的被褥,偏過頭惡狠狠盯緊衛堇朝,神情兇惡的好似瘋狗,恨不得立馬上去咬他幾口。
衛堇朝戲耍夠了,又優哉遊哉道:“說來聽聽,你的仇敵都有誰,若碰上閤眼緣的,我便替你殺上一兩個。”
李朔月愣了愣,立馬收起兇惡的神情,水光瀲灩的雙眸看向衛堇朝,討好獻媚之意極重。
衛堇朝對這副姿態熟視無睹,支起下巴笑:“我瞧你這麵皮不錯,能剝下來做一副面具,眼睛挖下來……”
這話極其駭人,李朔月只聽著便瑟瑟發抖,從前只聽聞衛堇朝睚眥必報,王府裡的奴僕沒告訴他,衛堇朝還有這樣駭人聽聞的喜好。
李朔月急忙將臉埋到被褥上,片刻後,他便倒豆子似的說了一連串兒仇敵的名字,連他們住在哪兒都說了一起說了,最後用討好又充滿希冀的語氣問:“大俠,你看看哪個閤眼緣?”
“若都閤眼緣,能不能大慈大悲幫我送他們一程?”
衛堇朝靜靜聽著,剛開始還頻頻點頭,到後面就有些興趣索然,不悅道:“你說宋秋實陸榆這等也就罷了,喂一兩顆藥丸子就能送走。”
“可後面李有財、王桂香……這又是什麼貨色?”
“他們也配我動手?”衛堇朝面露嫌棄眉頭狠皺,彷彿這名字都汙了他耳朵一般。緊接著他又將李朔月從頭到腳看了一番,納悶道:“你這副狐媚樣,攀附幾個男人,吹吹耳邊風,難道還殺不了一兩個?”
這話當真戳到李朔月的痛處,他羞惱道:“你知道什麼?”
這話一出口他就後悔,生怕衛堇朝因此不悅,又急忙補充:“我處境難堪,他們將我當作籠中鳥,都只會口頭哄我,誰也不會真的為了我造殺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