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可兒點頭，“我會的奶奶。”她不動聲色看向周圍，場景變了，她的“家”就在附近了。
“奶奶，我書包忘記拿了，我先回家了。”她說。
李奶奶神情變得憂心，“你小心點，要是看你爸要打你了，就趕緊跑，知道了嗎？”
“嗯。”程可兒似乎也緊張了起來。
李奶奶還是有些擔心，親眼見著程可兒進了家門也不走，就站在那裡等。
程可兒回到家，酒氣和難聞的味道滿眼在屋中，令人反胃。到處都是一片狼藉，不知名的液體讓人看著噁心無處下腳。
還有裡屋響起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這是童年的她司空見慣的場景。
她看了眼手上的符紙，然後熟門熟路地繞開那些障礙物來到廚房找到一把菜刀。
提著菜刀，她腳步輕快地走到裡屋，站在男人的床頭，用菜刀比劃著該從哪裡下手。
她想著自己得到的那個故事。
男人長相只是尚可，但很會甜言蜜語，把她那愚蠢漂亮的媽騙得退了家人給自己訂的婚一頭栽進了他這個深坑，然後再也爬不出。
女人退婚，和男人暗結珠胎，私奔等等，觸惱了她的家人，被家人放棄，分文不給。男人以為傍個大款，騙女人和自己結婚，沒想到女人竟然就這麼被輕易拋棄了，自己一分錢也拿不到，於是他把所有的憤怒發洩在女人身上。
男人的好吃懶做，酗酒暴力沒有讓女人一下子清醒，她想，等孩子出生後男人會變成原樣，而在孕期的後幾個月，男人也真的變了，又變了兩人以前恩愛的模樣。
然而事實是等女人生產後男人就開始讓她賣，而那個孩子，一出生就能看出很漂亮，這讓男人歇了現在出手的心思。
但是等孩子長大太久了，他就把她當下人使喚，心情不好就一頓打，仗著她小聽不懂就說著自己的宏圖。
而那個女人，終於清醒了，她開始恨男人和她的孩子，男人打不過，就開始欺負孩子。因為家人拋棄了她，即使她去認錯也無濟於事，所以她也打上了那個孩子的注意。
然而有一天，女人不知道從哪裡認識到了一個有錢人，她想離婚和那個富家子弟在一起，男人同意了，於是女人就被男人一直纏著，直到那個有富家子弟發現了那個女人的謊言……
女人真正是怎麼死的誰也不清楚，反正表面上只是一場意外車禍。
男人當時害怕極了，擔心那個有錢人找自己算賬就趕緊跑路，留下六歲的孩子一個人在家。
因為男人的逃跑，那個孩子才有機會可以上學。社群人員幫她辦理了入學手續，時不時也會待著愛心禮物來看望照顧她，鄰居可憐那孩子，也都會施捨她一口飯。
她就這麼吃著百家飯到了小學四年級。這幾年她用著甜言蜜語、乖巧、努力學習讓不少人心疼憐惜她，自覺照顧她，但是一些人的鄙夷咒罵欺辱也是有的，不過她不想惹事，也就只是會儘量地避開這些人。
沒想到男人會在她四年級回來，可能見不得她這麼好，虐待得比以往更加過分，卻始終記得拿她的臉賣個好價錢，不會傷她的臉。
男人回來的唯一好處，是讓暗地裡覬覦她的人暫時不敢有所動作。
後來男人是怎麼死的來著？
是在初二的時候，男人欠下高利貸，又發現她已經長開，靡顏膩理，姿容豔麗，他認為時間成熟，開始暗中要把她賣個好價錢了，而她也在開始想著怎麼解決掉他。
男人很快找到了賣家，有錢不是個東西的東西。
在男人又一次喝醉著酒帶一個陌生女人回家一夜荒唐時，她思考過這次要不要出手，很多次她都在想該出手了，但是她都在猶豫。
有一天她想報警或者找社群的人會不會有用，又覺得自己該出手了，可是從學校回到家，男人因為自己喝醉酒時摔倒後腦勺磕到了桌子，沒有及時送醫而失血過多而死。
發現男人死後，她又哭又笑，覺得命運真是個奇妙的東西。她都準備動手了，男人卻自己死了。
真是好笑。
報警之後警察來查，果然是意外身亡，不過從前就看不慣她的一些人認為肯定是她殺的，罵著她歹毒。
爛人死了，很多人都在為她慶幸，認為男人是惡有惡報，而她也終於可以擺脫那個爛人了。
不過還沒有完全擺脫。
男人的欠債就落在了她頭上。在對峙那些人的時候，她力氣小，刀被領頭的人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