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浩鵠現在這般刻苦了嗎?清晨便在練武,真是難得的勤勉誒!”重明的聲音漸漸傳近。
肖劭朗聞聲趕緊抹盡面上淚痕,快速支起身,大步往二樓去。他才不會讓下屬看到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
易宏見狀會心一笑,起身向樓下走去,預備短住重明,護好夫君顏面。
說者無心,可浩鵠有意。本來憑白被公子貶於此曬太陽他就有些吃意,眼下又被旁人當西洋景兒看了去……浩鵠握刀的手漸漸攥緊,卻始終一言不發,只是行步招數默默快了許多,刀風也愈加凌厲。
旁觀的阿狸見此以袖遮口,卻掩不住眸間盈盈偷笑之意。
浩鵠不理,阿狸賊笑,本就不常來此的重明更是一時摸不著頭腦,只覺今日的浩鵠似乎有些過於板正,無人搭理的自己也著實有些尷尬。他抬手一禮,匆匆晃過兩人前去敲門。
正當重明抬手即將將門敲響之際,屋門卻被一瞬開啟,易宏微笑搖扇而出。
重明後退一步,躬身行禮。
易宏睨了一眼重瞳雙手所捧厚厚一大本賬簿,搖扇低聲道:“你在他身邊一向負責警衛、行動,什麼時候竟管起內務?重瞳呢,這樣久了,也不見他。”
易宏一直擔心重瞳一時心軟會說漏嘴,之前就派阿狸叮囑他:要刻意避免與肖劭朗相見。如今明知故問,也不過為了安心而已。
“嗨……”重明嘿嘿一笑,側身躬道,“上回在朱雀書院……他不是得罪了您嗎,公子生氣,把他趕去外圍了。眼下他在沈宅看家呢,怎麼,您有事找他,奴去給您叫?”
“免了。”易宏私心裡也不想見重瞳,合扇伸手,淡淡道,“給我吧,左右這些賬目都是你們一條一條對過的,想來也不急著要稽核批覆。懿卿身子不好,現正在樓上小憩,東西就給我吧。”
“哎。”易宏金口一開,重明自然是不能說什麼,只得乖乖雙手將賬簿奉上。
易宏得本進屋,行至二樓,左右細聽人聲,辯出肖劭朗躲在木門緊閉的書房裡。她輕輕敲了敲門,緩緩推門而入,看到那人依舊背身抹眼的可憐模樣兒,她慢慢走上前,輕撫他背。
“看帳傷眼睛,不如望望遠處,”易宏放下賬本,轉身抽開窗栓,看著樓下孤刀揮舞的浩鵠,搖扇笑道,“我記得從前在桃花塢,便是你彈琴,我習武。如今……不如我去陪孩子們耍耍,你在樓上看個樂?”
說罷,易宏放下手中玉扇,一個縱身,躍出窗外,穩穩站定阿狸身側。
易宏悄無聲息的突然出現,阿狸驚得跳縮一旁,快速眨眨大眼睛,認清來人後,才舒了一口氣。
易宏呵呵笑著拍拍阿狸的肩,轉身攜取一條垂柳枝。
“好久沒試過你們的功夫了,”易宏掐去柳枝嫩稍部分,轉身招呼道,“你們三個,一起上吧。”
“公子您開什麼玩笑……”重明先行笑拒,一邊慢慢往長廊盡頭挪,一邊道,“您有少林神功護體,又承大師數十年的內力修為,還有離巽營的無數火影為您定期……莫說其他,單拼內力,我們就不是您的對手。”
“那便只比拳腳兵刃,不用內力,點到為止。”易宏看出重明欲逃心思,輕轉步伐,移形換影,眨眼功夫就趕在重明身前短住了他的去路,且淺笑威脅,暗示他不比不行。
“好啊。”阿狸走上前,抬手亮出雙掌間由金絲所牽的索命金錘。
此物原是易宏所鑄,由鎖環、金絲、尖角錘三部分組成。形似流星,但更玲瓏精巧得多,適合像阿狸這樣身形嬌小的女孩子操控。
“咱們的武藝大多是公子所授,雖說,短短几年要青出於藍完全壓制不太可能,但三人同時牽制,勝公子一二招,也是有機會的。”被晾在一旁許久的浩鵠也收勢應下。最近太過太平,他正愁閒得發慌,無施展之機呢。
易宏聽浩鵠這樣自信,滿意地點了點頭,回首看向無奈頹喪地重明。
“我……拳腳功夫又不好,只會些暗器機關什麼的……”重明一臉委屈地皺眉嘟囔著,但環顧另外三人皆灼目定然相望,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只得嘆氣道,“你們別這樣看我嘛……我比,好了吧。”
四人說定,一同走向百花苑池塘旁一小塊空地。恰巧此處正對摘星樓二樓一小開扇窗,肖劭朗拿著易宏的玉骨扇側窗而立,靜靜俯視樓下“戰局”。
被易宏懲罰習武的浩鵠於方才已開啟經絡,氣力運足。他鷹目一凜,雙臂提刀交錯,先行揮去。
只見兩道鋒芒從左側快速刺來,易宏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