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吧?”男人將絲被蓋過易宏柔肩,又將她攬回懷中,靠著他滾燙的胸膛,他可不希望她一時貪涼而傷風。
易宏周身痠軟,似暖陽下的懶貓一樣,動都懶得動了,只氣若蚊聲地輕輕“嗯”了一句,算是回應。
“對不起,”男人淺吻易宏盈潤豐唇,薄唇邊勾起幾分竊喜,湊近易宏纖敏耳側,低聲又道,“我下次還敢。”
這個可惡的肖劭朗,得了便宜還賣乖!
易宏回首瞠目一瞪,本想警告,但配上眸間未曾消散的入骨柔媚,卻顯得更像是嬌痴嗔怨,惹得男人低笑不已。
“餓了吧?”肖劭朗懷抱嬌妻,抬首看向窗外天色,柔柔賊笑,“怕是過了午時了。”
“你還知道?”易宏拉開肖劭朗緊箍的臂膀,氣哼哼地推搡,“還不去給爺做飯。”
“是,大爺~”肖劭朗俯下頭,再次偷香成功,嘚瑟地一躍而下,撿起地上的裎衣快速穿著,回頭看向紗帳中裹緊被子的小小人兒,朗聲笑問,“大爺想吃什麼呀?素些還是葷些?辣些還是淡些?”
“趕緊去!廢什麼話!”易宏翻身背對,不再理睬。
“好的,大爺~”肖劭朗寵溺一笑,繫緊腰帶,穿上鞋,拿起外袍便向屋外趕。
說真的,折騰許久,他也餓了。
約是未時二刻將過,肖劭朗一邊整理袖口一邊大步從百花苑中走出。他喚來錢蓉,令其帶領庖廚們打下手,他可不忍卿卿空腹久等。
浩鵠即見肖劭朗,轉身剛想入苑,大步還未邁開便被肖劭朗一把揪住後領,瞬間又拽了回來。
“你家公子正在午睡,你同她們一起給我做飯打下手去!”肖劭朗沉音下令,見浩鵠開口似有反駁之語,冷眼一瞪,卻是毋容置疑的味道。
浩鵠被肖劭朗一嚇,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心底不停嘟囔:是要做什麼海天盛筵,還需這麼多人打下手……他雖心中不甘願,但在錢蓉娓娓勸說之下,也只好耷拉著腦袋老老實實跟在其後。
廊下閉目盤坐練功的阿狸,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可就在眾人離去後不久,她卻突然聽見苑中傳來聲響,霹靂之聲似木柱猝然斷裂。
肖公子不是說主人在午睡嗎?阿狸心中大呼不好,收勢提氣,大步騰躍奔去。
原本,阿狸還道是哪個本事的賊人,能入侵層層守衛的易宅,進屋後卻只見滿地狼藉:斷裂的扶欄、碎裂的木渣、傾倒的桌椅……混亂中最為醒目的便是木質階梯下一灘狹長型的鮮紅血跡。
“咳……咳咳……”
阿狸聽一樓裡屋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此聲有氣無力,像是久病之人。
阿狸聞聲尋去才發現,裡屋木門也被破開。滿處混亂,比之外間有過之而無不及。且平日裡乾淨整齊的落地書櫥如今卻似扇門,空空大開著,其中似乎有間暗室。
阿狸手握索命錘,貓著腰,輕腳上前。只見書門中僅一發絲凌亂的伏跪者,那人被一團絲被籠著,且被子有幾處明顯破損,似被利器劃破一般,連白絲也漏了出來。
儘管那人伏趴地上,蓬頭蜷縮,阿狸還是一眼便認出那就是易宏!她即刻飛奔上前擁住易宏,酥油小手撥開易宏額前凌亂的長髮。
“主,您、您怎麼了?”阿狸急切得連聲線也全是哭腔。
易宏面色慘白如紙,額間冷汗涔涔,低低疾喘,似乎在強忍極大痛楚。她艱難地抬起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聲,只是強撐著雙目,一直盯著暗室壁上懸掛的長明燈。
阿狸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立刻授意,起身握住燈柄,試著左右扭動,旋轉按壓。只聽“嚯”的一聲,似乎被機關啟動的書櫃慢慢迴旋,倏地重重合上。僅長明燈照亮的暗室中,只留阿狸與易宏二人,而阿狸關門回首間,易宏已溘然昏厥。
“主!主人——”阿狸倏地跪下,緊抱著易宏不斷呼喚。
但書門之外,卻什麼聲音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