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奴就想知道,他憑什麼。”
“嗯……”肖懿卿想了想,伏在桌上,側枕手臂,凝視阿狸淺淺笑道,“他——最好。”
“最好?不見得吧!”阿狸盯著手中枇杷彷彿就像看見肖劭朗昨日面容,憤憤不平,“阿木爾就算在週期間沒什麼作為,但現爾好歹是一國大汗;趙棣心狠手毒,雖是敗將,但小公子當初圍剿他,可花了不少力氣。就連李自然,武藝、暗器卓絕不說,還有御兵統帥之能。就他,最好?”
“劭朗割肉引血為我治療寒症,而積多年喘疾,因此不能如常人一般習武,在武功上自是不能與旁人相較。”肖懿卿似憶起前塵,雙目之間粼光微閃,格外動人,他撐頜徐徐道,“沈浩然也好,趙棣也罷,就連李自然,哪一個不是靠易府扶持才得卓絕。而劭朗,在完全脫離易府之下,僅以六載便創立與影衛實力相當的鶴府,足見他過人才智。這都不是要緊的,他最好的是,他懂我。我進或退,殺或放,他都理解並支援,而且為人重信守諾,只要是他答應我的事,沒有一件辦不到或敷衍。在他心裡,我最重要。一個時時刻刻只把我放在心尖上的帥哥,你會不心動嗎?”
“時時刻刻把主放心上的,又不只他一個。”阿狸兀然放下手中枇杷果,起身淨手,話中有氣一般,哼道,“可以心甘情願為您割肉引血的,也不只他一個!”
“你是說……趙栩、顏歡等人?”肖懿卿把阿狸扔在一堆果核當中的半個枇杷拾出來,頗為寵溺地笑著剝皮,道,“可是瓊華五歲就認識肖劭朗了呀。”
“也就是說,”阿狸折身歸來,表情頗為嚴肅正經,道,“若非您先遇肖劭朗,那麼任一一個能做到以上幾點的人,您都會傾心?或者,以您現在男兒身份,就算是都娶了,也沒什……”
“都娶了?!”肖懿卿將手中果子吃下,也去淨手,瞠目笑道,“劭朗知道還不活活砍了我!”
“也就是說,您是想過都娶?”阿狸似乎想證明什麼而急切追問。
“哪有這多‘也就是說’?”肖懿卿拭手無奈引喻啟發,“阿狸,聰慧如你,想想為什麼寧兒在予蓉兒封號時,先擬‘鎮國公主’,但詔書下達時,卻又硃批親改為‘輔國公主’?”
阿狸應是沒想到主人會提此事,先愣了一下,蹙眉想了想,道:“‘鎮國’喻為國之重器,無她不可;‘輔國’喻為忠懇助力,弱化其地位。主為何顧左右而言他?”
“阿狸,凡事‘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肖懿卿拉著阿狸坐回茶案邊,斟上一杯茶,詳解她惑,“是我再三告誡寧兒,要他把我與蓉兒全都只作龍位階梯,他若要成指掌天下的九五至尊,就不能在皇權統治上給任何人可乘之機。一國如此,一家亦是如此。我既心儀劭朗,與他成了夫妻,就不可再貪圖旁的歡愉,否則不止對趙栩等人不公,對劭朗亦是不忠。
你也知道,我是個‘投我以木桃,我必報之以瓊瑤’的人。劭朗以我之樂為樂,為我憂而性命不顧,我與他少年夫妻,怎會忍他心傷而娶旁人?莫說旁人不過與他有幾分相似,就算優於他數倍,我的眼中心裡也是隻有他的。阿狸還未尋得心愛之人,不能明白‘加之其身,痛在我心’之感,我不怪你,來日你若有了心思神魂牽掛之人,便會明白今日之我了。”
“主……就這麼喜歡他?”阿狸抽回被肖懿卿輕拍的手,負氣般轉身道,“主這般自信肖公子會如何愛你護你,可‘永安才子’之名傳天下,也未瞧見他派鶴府一二來尋你。只有痴傻的阿狸,得了訊息,跑死了好幾匹馬,不遠萬里來瞧你,任憑你左右差遣。主不心疼我也就罷了,張口閉口都是肖劭朗、肖劭朗的……哼!”
“我待阿狸如親妹,怎會不心疼?”肖懿卿輕輕拉拽阿狸的衣袂,討好般笑道,“這世上之人千萬,女子中唯有你,才能讓我放心說真話呀。阿狸於我,乃山之鬱樹,海之瓊瑚。山無樹不蔥,不過土垚爾;海無珊瑚不華,不過靜池爾。我無阿狸,不過……”
“呸呸呸!”阿狸忙轉過身,鹿目微彎,秋水橫波,忍笑道,“說什麼‘無不亡’的,主這世做了男子,辭藻更是如蜜,阿狸可說不過你。餓了吧,我去瞧瞧他們飯食準備得如何了,您好好歇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