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動,走到易宏身畔瞧她垂首不理,無奈嘆道,“你歇歇好不好,我看著心疼。”
“我倒想睡。”易宏豔唇勾起一抹壞笑,撐額歪坐,拋了一記媚眼,側身低聲道,“你也得準啊。”
肖劭朗委實拿這個媚骨天成的小妖精沒什麼辦法,無言以付的他半嘆默笑,拿起易宏筆下的書卷細細看起來。
“夫君看得懂?”易宏對於獨家開發的密語甚是自信。德語、英語、法語、篆書、符號、摩斯碼交加的特殊文體,除了她,這世上能全部看懂的,想必也只有自小由她教大的易寧了。
“猜得到。”肖劭朗自然不可能看懂全部,但從廖廖數個熟悉詞彙中猜得出,這是一本名單。
“哇哦,”易宏驚喜挑眉,好奇問道,“我寫的是什麼?”
“影衛營主、漕幫舵主、各地掌櫃名錄,分優劣,寫制衡。”一想到嬌妻單弱身形日夜操勞不已,肖劭朗將書卷重新放回,長嘆一口氣,“這是留給寧兒的吧?”
易宏置筆鼓掌,放肆誇讚:“我夫君果然是這世間絕塵無雙的鳳麟之才!”
“馬屁少拍。”肖劭朗訓易宏的口吻一如後者,俯身挑眉質問,“可曾吃過早點了?”
“額……我才起,還,還沒來得及。”易宏後傾強笑,狐眸溜轉,找尋藉口。
“說謊!”肖劭朗一把抱起單弱的易宏,牢牢抱在懷中,將她帶到茶案旁,“我身旁的半榻都涼得沒有溫度,你定是沒有睡就直接跑來了。”
“我,我睡不著。”易宏總覺堂堂侯爺被人抱在懷裡吃飯有些……她推搡掙扎著想逃出肖劭朗鐵桶般密緻的懷抱,卻不曾想惹得男人抱得更緊。
“好好吃飯。”肖劭朗執筷夾起一塊熱騰騰的黃金糕,湊到易宏唇邊,半臂勒住她如柳纖腰,親啄一口懷中嬌妻粉臉,半是哄半是威脅地低啞說道,“不乖就懲罰咯!”
易宏最是無奈肖劭朗頂著這副愈仙清冷精美面龐偏說如此霸道情話。她連連點點頭,配合地張口咬下微甜椰香的糕餅。
“夫君也吃。”易宏拿起荷花酥遞給肖劭朗,櫻唇咬住黃金糕囫圇說著。
肖劭朗緊視懷中美人甜笑,淵眸星光燦爛一片,低頭一口咬上易宏唇邊的半塊甜糕,半是誘惑地舔唇慢嚼。
就算一向膽大的易宏也經不起美人夫君如此調戲,小臉“刷”地緋紅一片,狐眼呆呆盯著鼻尖前的櫻粉薄唇,喉頭不自覺的幹癢滑動。
“噗——”
肖劭朗久未看到易宏如情初少年般的可愛痴態,不自覺嗤笑出聲,倒是掃了易宏濃郁興致。她偏頭跳開,拿上荷花酥嘟嘴狠狠咬著,不滿且羞赧地大步回到書桌旁,氣哼哼地悶頭提筆書寫。
“卿卿?”肖劭朗低聲喚了句,卻得易宏緘默地以袖遮面。
“呵呵呵……”肖劭朗許久沒看她如此嬌羞模樣,得意忘形地直飲茶悶笑。
“再笑!”易宏面上漲得通紅,一把將手中吃剩的半塊糕餅扔向捂嘴偷笑的男人。
肖劭朗靈巧一躲,糕餅越過他直向門口奔去,正正襲上剛好出現的錢蓉。
肖劭朗回首一瞧:那糕餅沒砸著自己,卻不偏不倚打中忽而來此的錢蓉,心底得意之情更甚,笑得乾咳幾聲掩飾。
“這……”
易宏粉面飛紅,肖劭朗頷首憋笑,忽被糕點砸中新裙的錢蓉見此也一時語塞。
“少主要不要更衣?”還是琪澤率先打破幾廂沉默的尷尬局面。
“不,不必了。”錢蓉此番真真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側站在門口,向裡屋探身,輕聲試問,“哥哥,我看您給我的舊年案例,其中有些不明之處前來請教,不知哥哥可得空嗎?”
“好,我……”易宏正想找個理由把肖劭朗支出去,剛張口卻被肖劭朗起身遮擋。
“卿卿在忙,左右舊案例也陳了,你去問凌霄吧,他定也是知曉的。”肖劭朗拿起一塊荷花酥細嚼慢嚥,緩步向門口走去,冰冷無溫的眼神死死盯著錢蓉,彷彿在怨懟她攪了他夫妻相處。
就是因為凌霄不清楚她才來的呀。錢蓉張口欲言,恍惚間卻看見肖劭朗腕間本只屬於易宏的玲瓏銀環。
此環機關重重,乃易宏親手製作,世間絕無仿品,且具生殺予奪之權,萬數影衛見此環如親見門主,數百角雕也只忠配環者。
易寧乃公子親弟,浩浩易門,僅居其一人之下,連他都沒有,公子卻把這樣貴重之物給了肖公子……錢蓉頓時嚥下喉間所有言語,在肖劭朗清冷目光中緩緩退出瀚海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