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旁正收傘搖櫓的船伕齊刷刷地看兩人一前一後在空蕩的低廊中飛跑,那女子賽天仙的容顏提裙偷笑跑在前,湛藍的裙襬隨風飄飛仿若輕捷的藍鶯。而追趕她的男子明明鐵面冷色,唇角弧度卻又好像在淺笑。
前方廊盡無路,看著快被追上,易寯羽趕緊解開披風向後一拋,披風正好被沈浩然一掌揮開。易寯羽快步躍起,踩著扶欄跳向廊邊小船,穩穩落在約尺寬的舟頭,正想嬉笑岸邊的沈浩然,回頭卻見他也躍出小廊跳落在身後的船中。
“船家,”易寯羽從袖中拿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笑道,“往湖心蓬萊閣劃,千萬不能被後面的船追上。”
船伕生平第一次見有人這樣跳船,正愣神但見銀票揮動,雙手立即接過,速將銀票收回懷中,握住櫓槳快速搖動,連連笑道:“姑娘放心,老夫在西湖擺渡已經十餘年,這湖上的船還沒有能快過老夫的。”
易寯羽走進烏篷船內,安心坐下笑道:“好,若真如你所說,到了蓬萊閣我再給你五十兩!”
船伕果真沒有食言,等易寯羽都登岸回看,沈浩然所坐之船也僅能遙遙一望。易寯羽見沈浩然站在船頭,故意叉腰站在岸邊做鬼臉,正當她偷笑不止時身後卻傳來熟悉的聲音。
“少主?您怎的來了?”
易寯羽回頭一望,淺笑道:“原來是銘誠啊,你不跟著上官鶴跑這來幹嘛?”
“小的領少主命,本該跟著上官鶴以便監視,只是小公子說蓬萊閣要在百花節作為特禮送給貴人。這蓬萊閣遠離陸路,水寒氣重,花開的晚,我怕耽誤少主的事,前來查探一番。上官鶴那裡有浩鵠統領臨時照看,請少主放心。”見她不停回望著不遠處的小船,那站在小船船頭的人像是沈浩然,銘誠拱手行禮道,“太陽快落山了,我和花匠們皆要坐船回岸上,可要給少主留下一艘嗎?”
“行,你把船停在紅楓崗便好。”易寯羽覺沈浩然的船已離岸不遠,拍著銘誠的肩膀笑道,“快回去吧!”
“是。”銘誠行禮的功夫易寯羽已順著石階路向閣樓跑去了,他再一轉身又看到正下船的沈浩然,拱手低首道,“給沈公子請安。”
“你怎麼在這?”沈浩然隨口一問,快步走上石階,頭也沒回。
“奴才奉公子命,帶花匠……”銘誠還沒有說完,沈浩然便追著易寯羽已經走遠了。
明明自己是跟著易寯羽前後腳進的蓬萊閣,怎的這丫頭轉身的功夫卻不見了?沈浩然找遍了閣樓一層仍不見易寯羽,解下斗篷搭在一樓欄杆上,緩緩向閣樓的二層走去。怎奈二樓所有廳室看過了,竟也沒有找到那丫頭的蹤跡。沈浩然只得又上三樓,推開一間間內室,直至轉角不起眼的一間小房內才尋見伊人。
“夫君在找什麼?”易寯羽搖扇側躺在檀木榻上,看沈浩然撩開層層幔簾,面上怒氣像是未減,緩緩坐起身,合扇低首淺笑道,“不會在找為妻我吧?”
沈浩然看她低眉順眼的樣子怒氣稍減,走近,雙手撐在她兩側,緩緩俯身笑道:“跑啊,你怎麼不跑了?停下來是為了等我求你啊?”
“這島就這麼大,我一個弱女子能跑到哪去。”易寯羽雙手輕拉沈浩然的對襟,微笑道,“你是我的夫君,若我跑太遠了,你找不到怎麼辦。”
“找不到……”沈浩然邪笑著欺身上前,在她的額頭輕啄了一下,學著她的口吻柔聲道,“實在找不到就換一個愛好了,我看呂家小姐就不錯,性子比你柔順多了。”
“那不行!”易寯羽翻身將他壓住,伏在他身上半是認真地笑道,“我說過,沈浩然是我的,誰若敢搶,我便廢了她。”
“你這妮子……是故意的吧?”沈浩然撫著她的側顏,看她輕輕蹭著自己的手掌輕笑的樣子乖的像只貓,不由得淺笑道,“總是故意趁著四下無人的時候就輕薄本公子!”
“我若是想輕薄你需要挑時候嘛?”易寯羽雙手撐在他的胸膛,俯身送上一吻,見他唇角也沾上胭脂紅,滿意地調笑道,“說,想不想娶我?省得我總是浪費時間調戲你!”
“你這個潑皮性子,除了我,誰還敢娶?”沈浩然攬過她肩,輕輕抱著,隻手捏著她的臉,佯裝怒道,“說,除了我,還想嫁誰?”
“優秀如本少主,就不存在還想嫁誰這樣的問題,而是還有那麼多候選人,我怎麼就淪落到如此地步,自暴自棄地一定要嫁給你呢!”易寯羽仔細盯著沈浩然的雙目,果然捕捉到再次燃起的怒火。
“嫁給我不好嗎?”沈浩然側身吻著她,霸道的不給於任何辯解的機會,雙臂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