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回來了!”易寧在摘星樓已等待多時,聽到腳步聲趕緊開門,一入眼卻是錢蓉身上飛肆的血跡和浩鵠那像是被利器劃碎的衣角,不由得蹙眉道,“安排的不是黑影中的弩射隊嗎?怎麼還會……”
“我們遭遇了兩股人馬,”浩鵠拱手行禮道,“公子,此事是奴才領命安排的,也當由我查明對方底細。”
“今日你也累了,且去休息吧,有燕王去查就行了。”易寯羽解下披風遞給錢蓉,側身吩咐道,“蓉兒衣裳髒了,也去換身乾淨衣衫休息吧。”
“是。”二人見主子們似有要事商談,齊齊領命行禮退下。
“你怎的還不睡在此等我?”易寯羽進屋拿起茶杯飲了一口,若有所思道,“其他的暫且放放,方才沈浩然對我說他明日要去海港,我擔心槽幫兄弟的安危,也擔心遲則生變。你即刻發訊息出去,將已經運抵的黑火和兵械盡數收庫,按照之前黑影查明的河道守將名單逐一試探甄別,確認哪些是燕王嫡系。”
“好,我即刻去。”易寧點頭道,“其餘的訊息,就讓浩天稟明吧。”
“是,”浩天送易寧出去,將門關上行禮道,“呂府探子來報,酉時二刻呂昭菡讓貼身丫鬟往宋府送了些東西。”
“呵,我就知道呂昭菡必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她吃了那麼大的虧,一定備有後手。不過她也是黔驢技窮了,居然利用宋柏對她的痴情就隨意支使……”易寯羽放下茶杯嘆笑道,“送了什麼東西去?”
“東西包裹的嚴實,由丫鬟藏在袖中帶出,可見不是個大物件。”浩天拱手低首說道,“呂府防範嚴密,未能查清。”
“藏在袖中……該是個金銀玉器或是小擺件……”易寯羽纖指輕輕擊桌,思索道,“易宅所產的金銀玉器或擺件多出自於晟金號,她能用這些小東西做的文章……”
浩天蹙眉問道:“會不會以假換真,以此貶低晟金號的聲譽?”
“以假換真的事情在鳳羽莊便失敗了,她不會再做第二次相同的蠢事。”易寯羽冷笑道,“要一擊致命,怕就是從這些東西的紋樣上入手了。”
“紋樣?”浩天懵懂道,“能出什麼差錯?”
“律法有規:五爪金龍為天子專享,太子親王只得用四爪蟒……”易寯羽見浩天並未明白,耐心解釋道,“例如,她可以把平常老闆姓所用的三爪黃龍換成四爪金蟒……如此晟金號便犯了僭越和大不敬之罪,這個罪名可大可小。輕則封店抄沒,重則全府判流刑。”
“可是,晟金號所有物品皆有圖樣做案底,案底每月都會封送府尹封檔以備。每一件器物都有不同編號,只要查查編號、再對案底便知曉是否是晟金號所產了。”浩天又道,“晟金號技藝精巧難仿,他們不可能做得一模一樣。”
“案底封送在月底,所以他們特意挑在月中做此事,就是為了讓易宅百口莫辯。技藝難仿又如何,悄悄重金請個易變節的工藝師傅做一件,能有多難。”易寯羽搖首笑道,“費了這麼大的氣力就做這麼點事,這個‘女中諸葛’也只能想出這麼陳舊的套路!”
“少主已有對策?”浩天見易寯羽輕輕招手,附耳上前,聽得軟語吩咐連連點頭,拱手笑道,“屬下這就去安排。”
易寧剛走回摘星樓見浩天匆匆行禮而去,淺笑著走進門道:“這麼快姐姐就安排好了?”
“呂昭菡想借宋府之手打壓我們,我們就借旁人之手還上便是。”易寯羽看他關上門,一同走上樓梯,輕聲笑道,“你還記不記得李子成?這位東宮伴讀深得皇長孫和太子殿下的信任,一向耿直多諫言,在朝堂樹敵頗多,尤其被以‘開國功臣之首’的太子之師——宋濂類的老臣排斥。寒門想要打敗世家,缺的是把柄,咱們就給他送去。即便宋濂暫且動不得,一個小小的宋柏我還不會放在眼裡。”
“對,宋濂隸屬東宮,其子宋柏有親燕跡象從燕王那次生辰便眾所皆知,而呂達也是親燕派系的重臣。若是能趁著此事把呂、宋兩府拖入黨爭泥沼,我倒要看看呂昭菡還能有什麼力量找姐姐的麻煩。”易寧笑道,“方才,我將訊息已經放了出去,黑影動作快,已查清駐守河道、海疆的將領中卻有一位主將曾是燕王同袍——池楨。”
“池楨?那個以少勝多、擊退韃靼大軍的少年將軍?居然已經是主將了?”易寯羽笑道,“趙棣在朝中不顯山不露水,於部隊培植人手的速度卻是真快。傳信,先將黑火交易今夜就暴露出一批,試探試探他的態度。”
“好,”易寧點頭道,“凌兄曾言,透過呂昭菡可知燕王和沈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