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天大樹似乎籠罩了整個世界,天空遮雲蔽日,玄靈大陸地動山搖,不知所以然。
萬里的紫靈河之下,藏著一個半劫界。
半劫界的邊角之地中,血魔翻騰哀嚎,雷劫的氣息危險至極,其中封印萬年的存在正在衝擊封印,讓封印附近的血魔不斷消失,化為己方的力量。
“轟隆隆——”
遮雲蔽日,黑雲如墨。
包括妖獸在內的一切生靈被樹枝抽打到萬里之遙,遠離雷劫。
大樹周圍的茵茵青草遁地到萬里之外,免於抽打。
沉默的劍修身上無劍,劍在心中,站在高山上,腦中卻擔憂起遠方的大樹。
高山青草離離,渾然不見半點荒蕪。
雲竹吭哧吭哧的爬到山頂,意外無比,“木之青說你沒隕落的時候我還不信!結果你還真在她渡劫的時候出現了!”
不久之前雲竹和木之青聊起林廣歸,在雲竹憤憤好友心中只有劍的時候,木之青笑意盈盈。
“放心,你很快就能見到他了。”
雲竹一臉懵逼,“啥時候?”
只見木之青伸了個懶腰,回頭笑望於他,“我飛昇的時候。”
“……飛飛飛飛昇!”
驚叫之聲可突破百里。
雲竹納悶。
烏雲之中,比樹還粗的雷劫在醞釀,地動山搖,大樹正在掙脫出樹根,用粗大樹根站立,不見真身。
不對,這於木之青來說就是真身。
“她真是一點都不慌。”
林廣歸垂眸,“她一向如此。”
雲竹看他一眼,“說實話,要不是我瞭解你,我都以為你心悅木之青了。”
林廣歸沉默看他。
雲竹打了個寒顫,“你別不信!宿天依宿天依你不喜歡,雲竹雲竹你不顧念友情,唯獨木之青能引得你出關!難道不是如此?”
林廣歸笑了一下,很罕見的笑容,“你何為友人?欺人騙者可當友人?”
“……”
天雷在醞釀,好像整個半劫界都會在這一擊下毀滅。
雲竹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或許知道她飛昇,我總是忍不住和她聊起從前。我與她坦白……”
他立在山頭,衣袍翻飛,颶風鼓動得他好像就要飛了起來。
“我說,她在半劫界,我在玄靈大陸的時候,旁人評價我都說我是個沉默寡言的老賊。”
當日,木之青的杏眸訝異,眉毛微挑,“他人看不破雲友的老奸巨猾嗎?”
雲竹氣個倒仰,如今眼眸卻甚是懷念。
“我回答她說友人不在,人心如何不變。”
“只有到了這半劫界,奔向她之時,我又憶起從前,脾性似乎也回到從前。常人都說返璞歸真返璞歸真,我在那時真正明白含義,似乎真的回到了從前,找回了初心。”
許久不見的人在旁邊絮絮叨叨,林廣歸冷硬的臉龐卻鬆動些許。
雲竹望著遠方,眼眸中不僅是懷念,還有對於此時的擔憂,將懼怕藏於心底。
懼怕什麼?
懼怕那向來輕巧,對任何事都胸有成竹的木之青飛昇失敗,在雷劫下再找不到友人兮。
“你知道她對我說了什麼?”
“她說……”
雲竹愣愣然,“她說她在半劫界一見我便不願再看第二眼,便不再當我是友人。”
說到這裡,雲竹竟然笑了起來,下巴一揚,得意道,“你聽到沒有!她視我為友人!”
林廣歸抿唇。
“後來呢?”他終於搭話。
雲竹搖頭晃腦道,“後來?後來她第二眼見我,又看了我第三眼!我還是從前的雲竹!還是她的友人!”
“……”
林廣歸心中不知是何滋味,竟然輕笑一聲。
“廣歸,你在想什麼?”
林廣歸心中酸澀,“我在想……師尊曾經與我說,走上這條路,隨著年歲的增長和修為高強,修士變得淡漠,不再需要七情六慾,不再需要友人與愛人,將一切都看得極淡,如今……”
“如今什麼?”
“如今我發現,不管過去幾千年還是幾萬年,自身再如何強大,原來只要我們還是我們,便總希望身邊陪伴著友人。”
雲竹眼眸生出希望,“你我呢?”
“你我……”林廣歸笑了一下,“我想從前的前輩們不需要友人和愛人,是因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