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對木之青表面極盡喜愛,然而心中厭惡至極。這一切木之青都被蒙在鼓中,還每日都開開心心的找沈夫人聊天。
每次想到這些,沈長風就覺得心中不順。
他看不過去木之青一腔善意被沈夫人如此看不起,但是實話實說的勸告又不對。
沈長瑞如今修為停滯,那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惹得殺手對他動手,跟木之青有什麼關係?
沈夫人近年越發偏激,根本聽不進沈長風的隻言片語。
她說是沈長瑞親口告訴她?
可是殺手又怎麼可能洩露背後人!
他不能任憑這個鍋往木之青身上扣,但是又不能直接提這件事,所以以沈長瑞不痛不癢的皮肉傷作為藉口。
“我知道你為什麼揍他,我聽王二說過了,說是當年他去玄冰城時,冬善跟他提了你也在。而冬善一直都是二哥身邊的人,這件事跟二哥根本脫不了關係。所以你來沈家時,氣不過揍了他我能理解。”
“但是為人父母心,就算再有緣由,心中不免還是會生出嫌隙的。”
沈長風認真的說完這些,最後道,“我知道你很喜歡我娘,但是你還是少往我娘身邊湊,我不是排斥你的意思。沒有我娘和大哥,我自己也可以好好招待你,你想去哪兒玩我都可以帶你去的!”
這樣說的話,沈夫人心中的嫌惡也不會被木之青知道的吧?為人父母心,她肯定能理解的。
這樣的話,兩頭他都不用為難了。
他正想著,卻對上木之青的視線。只這一眼,他就愣住。
木之青沒有笑意,但是情緒並不鋒利。
她道,“你真的能理解我揍了沈長瑞?”
沈長風連忙道,“那是自然!大家都不是泥人性子,你如今都是元嬰道君了,揍我二哥一頓我們也揍不回去……不是,我是說我知道我二哥的性子,他經常做過分的事!”
“沈長風啊。”
他聽到木之青這麼叫他,幽幽道,“你倒是誠懇。”
沈長風不這麼認為。
他只是不想木之青被表面矇蔽,也不喜歡自己孃親的作為。
“可是,”他聽木之青繼續說,“沈長瑞確實是我派人暗殺的呀。”
“……”
沈長風愣住。
木之青頗為傷腦筋的模樣,“你這麼誠懇,我定無法說謊話騙你。”
她想了想,“可是我還得在你家呆一段時間……這樣吧,這段時間我讓元元帶我就好了。”
沈長風啞然。
木之青看了他半響,聳了聳肩,往床上盤坐起來,“你回去吧,我修煉了。”
沈長風愣愣轉身,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他忽然又轉過身,“你……”
“不用不相信。”木之青道,“他給王二出主意,讓人來暗殺我,那就得承受同等的代價。”她頓了頓,意味深長道,“我這人向來不大度,別人欠了我,我只會十倍百倍還回去。”
沈長風腦子一片茫然,他有許多想問的,然而因為之前對此事的所有猜想都被推翻乾淨,導致他什麼都問不出來。
頓了良久,他才問,“你知道我孃的心思?”
木之青笑了笑。
此時沈長風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他從來不曾看過的情緒。
不管是族中多老的長者,還是僅僅見過幾次的老祖宗,都沒有這樣的眼神。
“長風呀,你要相信我見過的人,比你走過的路要多。”
這話放在別人身上不免有臭屁的嫌疑,給人一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滑稽感。
然而放在木之青身上,卻毫無違和感,讓人不知不覺中認可她說的話。
沈長風不知該如何去形容這種眼神,又不知該如何判斷木之青在這種眼神之下,還能保持著一種清澈純粹的感覺。
沈長風心中的疑惑和矛盾複雜極了,複雜到他甚至都沒來得及生出其他的情緒。
忽的,木之青盈盈一笑。
“你還有事嗎?”
沈長風迷茫。
木之青溫柔道,“我不會花費時間在一個對我心懷怨懟的人身上。”
他沒有……
沈長風最後什麼都沒說,一言不發走出去了。
“七公子。”
元元守在院門口,看到沈長風就恭敬行禮。
元元也不過練氣修為,但是身上靈氣穩固。
一般像他們這種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