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雲這一飛,就是一個月。
金山不同於之前的蕭條,漸漸出現修士的影子。
其中“守寶”的人居多,
這時候覬覦地盤的人就會打了起來,每當遇到這種情況,罷九眼睛都沒多暼一眼。
爭鬥的事情從來沒少過,玄靈大陸就有這樣的事,現在只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
當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罷九也從未去叫過木之青。
隨雲慢慢悠悠在雲層裡晃盪,雖是飛的,速度卻和烏龜相差不了多少。
“等一下。”木之青不知何時睜開眼,“下去。”
罷九嚇一跳,以為被她看出來自己在偷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知道她這是讓隨雲停下。
此時附近沒有其他人,神識裡就他和木之青兩個人。
隨雲就近飛到地上。
這是一處絕壁,陡峭極了。
從上往下看,白雲彷彿飄在半山腰。
峭壁有一棵參天大樹,連綿不絕數月的雨似乎要將樹根泡發掉。
木之青站起身,走出隨雲。
罷九不解。
他看到她一身綠衫,走到參天大樹前站定,然後仰著頭。
不知道是不是罷九的錯覺,還是她穿的衣衫太接近樹的顏色。他總覺得在參天大樹面前,木之青要與它融為一體。
衣玦翻飛,卻不渺小。
其實這樣的情況罷九不是第一次見。
在之前的歲月裡,她和罷一同行時,木之青就有類似的舉動。
他總覺得他在她眼中看到……悲傷。
不,不是悲傷,更像是……滄桑。
……也不對,他覺得這兩種情緒放在木之青身上都違和得要命,然而他再找不到其他的形容詞了。
認真想了想,罷九勉強用複雜二字概括。
“它快要死了。”
木之青說。
罷九看了看,甚至還用神識掃了一遍參天大樹,沒感覺到。
他覺得多說多錯,這說不定是元嬰修士才能看出的異樣,所以他閉口不言。
木之青好像也不用他回答,忽然蹲在地上,衣裙堆積。
罷九忽然覺得她的衣衫很美,泛著大自然的色澤。
她手中出現木棍,原地挖了起來。
他瞪了瞪眼,有些無語,“那是你的本命法寶。”
本命法寶用來挖土?其震撼程度不亞於宿天依用萬法珠去過家家。
木之青心情一陣好一陣壞,沒理他。
罷九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雲竹曾經嘀咕的一句話,“喜怒無常陰晴不定,難伺候。”
他覺得挺貼切。
木之青不理他,也沒讓他幫忙的意思,罷九對她的安靜感到無所適從,只好盯著木棍入神。
說起來,木之青名聲大噪時,這根木棍的戲份也不少。當時人人都覺得它只是一根普通的木棍,什麼特別的地方都沒有,但是它的威力卻是驚人。
世人還專門給之青道君的木棍取了名字,好像叫什麼煞星還是殺星的,他記得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木之青對待這根厲害的武器態度隨意得很,他有幸聽過她叫一次。
木棍。
還不如不叫。
態度隨性得可怕。
這麼好的神兵利器若是有神智,肯定會委屈得不行。
罷九忽然看到木之青伸手,幾顆圓滾滾灰撲撲的珠子從坑裡飛到她手上。
他來了興趣,“這是什麼寶物?”
他也沒什麼覬覦的心思。
木之青的木棍不染塵埃,很快消失在手裡,她捧著珠子站起身,還揪了揪衣衫,皺著眉,似乎很不高興衣服髒了。
罷九一邊想什麼壞毛病,一邊無奈道,“一道淨塵術不就解決了?”多簡單啊。
木之青杏眸眯了起來,看起來不是一般的不高興。
罷九撇嘴,“我好意提醒。”
木之青轉身往隨雲走,轉身時衣衫盡數乾淨。
罷九追上去,一邊駕馭隨雲飛起來一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呢。”
罷九的人生寶典裡,永遠沒有適可而止四個字,更多的是追根究底。
床榻上的小九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看到是自家主人又閉上眼睛,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四腳朝天的睡覺。
木之青不愧是喜怒無常的人,這會兒心情很不錯的眯著眼睛,杏眸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