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以後，我陷入自責之中，沉默久了，便不再講話，習慣了用腹音講話”塗山紅紅語氣低沉，如果她當時可以冷靜一些，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錯殺小道士。
也是從那以後，凡是侵犯塗山的道士，她也是將其打一頓，趕走，順便留點過路費，再也沒有取過其性命，也是為她許下人妖和平的誓言努力吧。
塗山紅紅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把自己的弱點講給別人聽，貌似是一種很傻的行為吧。
“遲慕笙，我是不是與你想象中的差太多了”
正在擺弄頭髮的遲慕笙，猛然回過神，收回自己的手，認真道。
“不，大當家，任何事情，盡力之後，隨緣就好
有時候困住你的從來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啊！
人的手本就那麼大，握不住的東西，太多！太多！”
人生而悅己，而非困於它人，不必苛求，因為靈魂本就是一朵難養的花。
一陣大風吹過“沙沙作響”
塗山紅紅抬頭仰望著滿天繁星下散落的花瓣，伸出手捏住一朵。
“隨緣，盡力，可我塗山紅紅是個很貪心的妖，想握住的也太多”
保護塗山，妹妹，留下遲慕笙，找回奶孃，以及人妖和平共處，每一樣都不簡單，每一個她都不想放棄。
遲慕笙站起身，長劍一揮，幾朵苦情花便落在劍上，呈現在塗山紅紅面前。
“這散落的苦情花，如繁星般閃爍令人驚豔，可停留的時間卻是短暫，大當家又能夠握的住幾朵，倘若只能在其之中選幾朵，又會放棄哪一朵”
問心，是人生中最難的一個問題，也是成長路上，最重要的問題。
連心都不清楚的人，又能去做什麼，又可以去做什麼，不過是被眼前慾望，操控的可憐人。
塗山紅紅緩緩站起身，看向遲慕笙那張臉，緩緩道。
“遲慕笙，你是第一個”（能走進她心裡，與她對話的人）
她不喜歡仰望別人，即便是遲慕笙也不行。
聞言遲慕笙笑了笑，他明白，塗山紅紅所說的第一個是什麼意思，本質上來說，兩人有著十分相似的經歷，亦或者說同病相憐。
“那，大當家會選哪一朵呢”
塗山紅紅手掌滑過劍身，將上面幾朵苦情花全部攥在手裡。
“難道非要選擇，不能全要！”
遲慕笙放下長劍，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
“大當家，人有力窮時，妖有心竭時
當然我更期待，看見大當家成功，開口說話，笑的那一天。”
他說的並非假話，他在塗山紅紅身上看見了，他不曾擁有的勇氣，亦或者說是正在跳動的心。
“你想聽我說話？”塗山紅紅有些疑問。
她的聲音難道有什麼特別嗎？
“嗯，我在想，大當家的聲音，是可愛一點，還是像現在這樣高冷”遲慕笙調侃道。
早在塗山紅紅喝醉哼唧時，他便知道，塗山紅紅的聲音，就算不是蘿莉音，也是那種軟糯聲音，絕不是現在冰冷的腹音。
“遲慕笙，老孃是不是對你太好了，膽子真大啊”塗山紅紅將遲慕笙抵在樹邊質問。
三百年來，遲慕笙是第一個敢對她說這種話的人，如果是其他人或者妖，她已經用出驅魔一式，讓他試試，塗山大當家的拳頭，是軟還是硬。
遲慕笙目光閃躲，語氣不通道。
“如果想聽一聽大當家聲音，也算一種錯的話，那大概就是錯了吧”
他現在已經摸透塗山紅紅了，是說點情話，就容易心軟害羞的人，只是表面冰冷，內心還是個小女孩那種。
“你”塗山紅紅心裡好不容易生起的一點怒火，也化作煙消雲散。
不知道是打還是罵，就像他說的，只是想聽聽自己的聲音，也是錯嗎？
並不是，只是她張嘴說話，那她大當家的威嚴何在，還要不要了。
等待半天，塗山紅紅沒有動拳頭，但也沒有放開遲慕笙，就僵持在一起。
過了一會，遲慕笙忍不住問道。
“大當家，咱們這個姿勢，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他現在手腕，還被塗山紅紅摁在樹上，另一個胳膊也被塗山紅紅握住，完全處於一個被壁咚的姿勢。
“給我一個鬆開的理由”塗山紅紅嘴角微微上揚。
相較於，只能看，不能碰，她還是更喜歡把遲慕笙抱進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