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她盯著桌子上的粉紅色筆記本,心情久久不能平復下來,這個老師第一次批評她,竟然是在馬上離開她的時候,即便如此,陳悅誼還是記住了這個老師,記住了這個老師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每一個表情。
“要儘可能的對每一個人好…”陳悅誼在嘴裡念著。
“要儘可能對每一個人好,這是對的,悅誼,但是如果是對你不好的人,你一定不要對他好,而我們愛的人和愛你的人,都要用心去對待。”此時,一旁的母親走到了她的身後,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說道。
“媽媽,我以後再也見不到我的老師了。”
“你們還能再見面的,你們老師是信佛的人,如果你還想念著他,你們就一定會再見面。”
“真的…嗎,媽媽,我愛你,你也愛我,我要永遠對你好!”
母女二人以歡笑聲結束了他們的對話,陳悅誼整理了情緒,在房間開始寫作業了,從她在夜店的逃離,得知與自己相處多年的父母是為了養大自己賣了開始,她的心理就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外表上來看,她還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實際上她的心理已經比較成熟了,在別的小孩還在快來的一起玩耍時,她就已經開始擔心家裡的狀況了。
幾年之後,陳悅誼小學畢業了,她踏入了初中的大門。
“怎麼回事?講了這麼多遍,你到底有沒有認真聽啊?”
“你們沒時間玩了,中考迫在眉睫了,你們是怎麼玩的下去的。”
“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考不上高中跟我沒關係。”
“你為什麼這次考試又這麼差,到底能不能好好學?”
等待她的不是美好的初中生活,而是越來越大的壓力,她總是學習學到天色很晚,可是依舊不理想。
初二這年,陳悅誼在美術課上被老師表揚了,老師說她很有繪畫天賦,讓她繼續學習繪畫,她回到家,對她媽媽說:“媽,老師說我可以學藝術,走藝術考試進重點高中,以我現在的分數是夠的,能不能…讓我去學?”
她媽媽聽後堅定的點了點頭,說道:“好,必須學。”
可是接下來的話卻讓她媽媽有些猶豫了:“一年學費要三萬塊錢呢,這還是老師他們內部的會員價,我知道家裡的情況,別說三萬了,三千塊錢都不一定能一次性付的起,我怎麼可能走藝術這條道路呢?”
她媽媽思考了一下,堅定的說:“我們兩口子必須讓你學,錢的事情我們解決,你先回房間寫作業吧。”
陳悅誼眼神中閃過一絲自責,她知道,她隨口的一句話可能讓爸爸媽媽忙活的喘不過氣來,而她肩上的擔子要輕的多,只需要好好學習,並且學習繪畫就好了。
“你好,你是陳悅誼媽媽是嗎?”
“是的是的,您是哪位?”
“我是陳悅誼的小學老師,我聽說她缺一些錢走美術生,我決定把這些錢先給她補上,讓她學完這兩年美術,錢你們慢慢還,但是有一個要求,就是她一定要好好學習繪畫。”
“啊…老師,我們太幸運了,謝謝你,謝謝你,您簡直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陳悅誼母親說著,眼淚卻已經掉了下來。
“沒事,悅誼這孩子,我不能看著她的天賦被浪費。”
轉眼之間,初中上完了,陳悅誼以美術生的身份考入了本地的重點高中,她收到了學校的貧困生補助,而且有免費的課程,她的小學老師不再資助她了,但是還是經常聯絡,有時候問問她情況,有時候問問經濟條件。
就在這三年裡,陳悅誼的專業越來越強,而文化課在一位男同學的耐心講解下,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在高二的暑假,陳悅誼自己找了一份暑假工為家裡緩解經濟壓力,那個時候,陳悅誼的父親突然生了病,是軟骨病,其實不是突然有的病,據醫生說,他在一年前就已經患了病,但是情況還不嚴重,所以就沒能及時就醫,陳悅誼知道父親不能工作,還有藥和手術費的壓力,僅靠掙來的獎學金也不夠,所以找了一家飯館當服務員。
那一天,她的父親要動手術了,而她的工作無法請假,所以那一天,她工作的十分不認真,端盤子時,她手一抖,把湯灑在了一個顧客的身上。
“啊,先生,對不起。”
陳悅誼緩緩抬頭,觀察對方的表情,他笑著看著陳悅誼,彷彿剛才被撒湯的不是他,而是別人,他正在看一場笑話。
“悅誼,你還認得我嗎?”中年男人緩緩開口。
“你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