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眼之下,皮特三盞魂燈都已經熄滅,唯獨頭頂那盞,還餘存一點火星。
再看他的頭部,被一片灰暗的死氣覆蓋著,整個大腦皮層都如同乾涸的河床,佈滿了裂紋。原本溝壑縱橫的大腦表面,也變得如同丘陵地貌,緩坡緩起沒有多少立體感。
嶽東林想起來在會議室觀看病例時,普利斯介紹過他的狀況:
入院原因是突發腦疝,經ct檢驗,是腦幹部三根動脈血管脫落,導致顱內出血。
因為病人年紀過高,無法進行開顱手術,因此用微創介入的方式,將出血點以凝血酶堵住,並且將淤血引流匯出。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一直處於深度昏迷之中。
後來雖然多次給予康復治療,也使用了諸多方法,卻始終沒有辦法令病人甦醒。幸好病人體質遠超常人,因此雖然臥床將近一年,卻還能保持與當初相差無幾的生命體徵指標。
術後曾經多次進行了頭部核磁共振掃描,和大量的腦電圖、腦地形圖、腦血流變等檢查,都發現大腦皮層細胞大面積死亡,主要原因是供血不足導致了血管萎縮。
目前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恢復大腦皮層的壞死部分,因此皮特·米切爾也只能保持這種不死不活的狀態。
嶽東林剛開始還覺得可能是西醫水平不高,或者說其他原因導致的植物人,自己的先天真炁應該可以讓病人恢復;但如今開天眼看罷,覺得自己能不能救活這個活死人,還真是兩說。
“老道,情況你也看到了,怎麼樣,有沒有希望?如果實在不行……我就實話實說,這個人救不了……”嶽東林略感失望。
“還有一點魂火,說不定還有救!只不過我現在的魂力,不足以實施附魂大法;否則的話,我附體於他,就能讓他暫時活過來。但是……一旦我離開,他還是會變成這樣,甚至還要更糟!”雲陽子有氣無力地答道。
“你這不是跟沒說一樣嘛!切……別說你附體一個洋人,還是一個半死不活的,你捨得,我還捨不得呢!”
嶽東林邊與雲陽子討論對策,一邊用先天真炁遊走於皮特的大腦之中,想看看有沒有什麼更好的辦法,恢復大腦皮層那些萎縮的毛細血管。
結果,還真的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了:精純無比的先天真炁,載著源源不斷的生命能量,如同涓涓細流,滋潤著乾涸的大地;所到之處,那些已經如同一團亂線的毛細血管,居然像是被注入了清泉水的海綿,漸漸變得溫潤起來。
“我靠!有戲!老道你快看,這些毛細血管是可以修復的,沒有徹底死掉。”嶽東林很興奮。
“我看看……還真是!不過……照你這種方法,太費真炁不說,這得猴年馬月才能徹底把他給治好了?嗯……我想想看,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加速……咦?這些閃光點……”雲陽子還是比較冷靜,並沒有被嶽東林偶然成功的喜悅衝昏了頭腦,反而很認真地觀察起來。
結果他發現,光滑的大腦皮層,在先天真炁流過之後,會出現一些閃閃發光的斑點,而且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的。
“啊!我知道了,這可能就是那些還沒有徹底死亡的大腦細胞,在先天真炁的滋潤下,恢復了部分活力!”嶽東林畢竟這幾天一直和一大群腦神經專家在一起,對這方面的知識也漲了不少。
“如果找到一種和先天真炁類似的能量,就可以逐漸啟用大腦細胞,說不定真的可以喚醒這個植物人呢!”嶽東林興奮起來。
雲陽子對此倒是認可,還告訴嶽東林,古人曾經有過借魂之法,可以為失魂者續命。嶽東林問及此法,雲陽子卻不肯說,原因是此法屬於邪術,有幹天和;施術者雖然未造殺孽,卻也要揹負因果。
眾人見嶽東林閉上眼睛,專心致志地把脈,都不敢打擾。
過了很久,嶽東林才緩緩睜開雙眼,嘆了口氣。
普利斯見嶽東林的神色並不是很樂觀,也猜到了他對此病例可能是束手無策;打算先問幾句診脈結果,再開導安慰一下他,不必鑽牛角尖;然後宣佈此病例無法醫治,改換其他病例。
“怎麼樣?嶽,是不是皮特的病情,連古老的針灸術也很難奏效?”普利斯斟酌著詞句問道。
“這個病人的大腦,基本上處於死亡狀態,連一點神識都沒有。究其原因,是氣機隔絕,血脈阻塞,營衛二氣不能榮養髓海,導致神與魂離,不能駐身……”
嶽東林先是講了一大通中醫理論;見眾人皺著眉頭聽不懂,便改用現代醫學的理論,繼續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