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下沒有燈光,水面有月光的反射,但並不強烈;只能隱隱約約看出附近的輪廓,看不清楚細節。
嶽東林加大貫注於天眼的真炁,視野變得明亮了不少。他看到橋下的石壁上,有一個一人多高的洞口,還有少許的水從裡面流出來,匯進渠水中——這應該是一處下水道的出水口。
而云陽子所說的殺氣,就是從這個出水口裡面流露出來的。嶽東林藝高人膽大,一個箭步躍過去,微微低頭,鑽進出水口。
裡面什麼都看不見,一片汙穢;而且空氣混濁,臭氣熏天。嶽東林趕緊屏住呼吸,快步向裡面走去。
據說倫敦的地下排水系統非常發達,幾乎是將整座城市都給掏空了,全都是交錯縱橫的下水道,星羅棋佈,四通八達;如同一張管道織成的大網,將整個城市的地下都連通在一處。
循著殺氣的方向,嶽東林快速透過多個分岔管道,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從哪條管道過來的了。
好在前方的殺氣越來越重,讓他可以確定,追蹤的路線是正確的。又走了將近十分鐘,嶽東林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憋不住了。一口濁氣悶在胸中,極度難受。
忽然,雲陽子說道:“到了,就在上面。”嶽東林抬頭一看,正身處於一個豎直的管井之中,一道鐵梯直上直下,通向上面。
看到鐵梯上滑膩的汙穢,嶽東林才不會伸手去抓。腳尖點地,一提丹田氣,憑空拔起身形,向上飛去。
眼看著力道將近,離井口還有三四米的距離;無奈之下,腳尖點向井壁的磚紋,接力再度上升。
終於到了井口高度,嶽東林一個橫身擺蓮腿,雙腳在井口一跺,躍出井臺。
到了這裡,空氣清新了不少,嶽東林總算是喘了口氣。長時間的閉氣,讓他微微有點喘息。
還沒等他緩過一口氣來,忽然心生警兆。一個側身滑步,扭腰轉體,電光石火之間,躲開了一道銀光。
那是一根又細又長的軟劍,還是三稜形的劍刃,在昏暗的井臺處,閃著幽光。
一劍刺空,還沒等嶽東林看清楚襲擊自己的是什麼人;就見那人手中軟劍,如同自動追蹤一般,居然憑空彎曲過來,改刺為撩,直奔胸口斜斜地划來。
嶽東林不禁對這個對手暗中稱讚!能如此靈活使用軟劍,並且在全力刺殺之際,還有餘力變招;令軟劍藉助自身的彈性,改變軌跡方向,這絕對是劍道高手!
來不及細想,一邊虛步下蹲,一邊抬起左手,屈起食指,向著軟劍的劍尖一彈。“叮”的一聲輕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脆。
間不容髮之際,指尖準確地彈在了軟劍劍尖三稜的縫隙間。
用劍之人沒有料到,嶽東林會如此大膽。看到他出手,還以為他自知身形躲閃不開,被迫以犧牲手臂為代價,來保護胸口要害。
正加大力度時,忽然聽到脆響,頓覺軟劍不受控制地滑向一邊,而且還收不住力度,想要回撤都很難。
此人也是經驗豐富之輩,一上手就感到了嶽東林的力度不小;而且還是借力打力,在自己的力度上加了把勁,不但改變了方向,還讓自己招數用老,難以撤招變招。
當下也心念急轉,並沒有撤回軟劍,反而是腳下發力,順著劍尖方向躍起,從嶽東林身側快速掠過;落地的同時,轉身揮劍,防止對手趁機偷襲。
不得不說,這樣的劍法身法,都屬於高手範疇;連雲陽子都覺得,能把西洋劍術用得如此嫻熟,爐火純青,實屬罕見。
嶽東林並沒有藉機偷襲,而是站在原地,打量著此人。
這是一個全身都罩在黑衣裡面的高大男子,看不出來膚色。因為此人戴著一個很奇特的金屬面具。
那是一個下顎尖尖,呈倒三角型的面具;紋路都是直線,硬朗明快,只能看出兩個平行四邊形的眼孔,斜向上向外;和一個向下的、箭頭形狀的嘴部氣孔。
這個黑衣人足有兩米高,身軀魁梧,胳膊腿都比普通人粗上一圈。但是此人剛才的動作,一點都沒有因身材高大而略顯笨拙;反而身輕如燕,步法輕靈,一點都不比嶽東林差。
而且如此身材,卻使用狹長的三稜軟劍,極不符合這種西洋劍對劍手的要求。
嶽東林感覺此人此刻正在蓄力,因為他從對方輕微但短促有力的吸氣聲中,就知道對方下一秒,將爆發出極快的速度,發起攻擊。
手裡沒有合適的兵器,康熙御寶對付真正的武者,沒有大用。於是收起康熙御寶,嶽東林一順手,抽出了自己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