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著。我只感覺到自己一落水,然後水花四濺,然後又落水,水花再濺,接著還是落水,落水,再落水。
我整個人被弄得七暈八素,嗆了許多水進肺裡,我一時咳嗽個不停,本已無力,但從多級瀑布落下之後還是被下面的一條河流衝著走。
眼睛進了水被弄得很難受,一時也看不清東西,於是我被一些樹枝,石頭亂刮,身上也添了許多傷痕,十分疼痛。
此時的我也管不上其他人了,當我眼睛好受一點的時候,看得清四周,見有根岸邊突出的樹枝在我前方,我於是一把抓住,但是這樹枝已經為朽木,一下就斷了,沒有辦法,就這樣我被繼續沖走。
我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心裡也有很多問號?為什麼自己淨跟瀑布過不去?
這時只見河流在前方匯進了一個湖裡,我們被衝了進去。
我用我僅剩的一點餘力游到岸上,其他人也跟著遊了上來。我無力得倒在岸上,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都是精疲力盡。
休息了很長時間,我們緩過來了。幸好身上只有皮外傷,不嚴重,羽兒開啟醫藥包就要給我擦藥。
“老婆,沒事吧?”我問。
“我沒事。”羽兒一邊說一邊給我擦藥。
看著她全身溼漉漉的,還滴著水,頭髮也溼完了,身上擦了許多血痕,還忙著給我上藥,弄得我鼻子酸酸的。
我把羽兒手裡的藥拿過來,不讓她擦。
“怎麼了?”羽兒有點奇怪,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把她手裡的藥拿走。
我雖然現在身上的傷口疼得厲害,但還是道:“我不要緊的,你先擦藥。然後再給小段他們擦,我最後就行了。”
羽兒擔憂得看了看我流著血的傷口,最後還是說道:“好。”
“對,女士優先,我和三歲扛得住。”胖子雖然疼得呲牙咧嘴,但還是說道。
我讚賞得看了他一眼,果然胖子還是不給我們男同志丟臉。
等藥上好了,大家換了身衣服,升了堆火,把溼衣服烤乾。
我看了看四周,發現湖前方是個山溝,從山形來看真是像兩隻手捧著東西,溝裡有些黃綠色的氣體瀰漫。
“我覺著我們怎麼總跟水過不去呢?前幾天先是湖裡沒氧氣了,然後跳井被衝,然後懸崖跳水,今天又被水衝。”胖子說道。
“上艮下坎,艮為山,坎為水,山下有水,水即為險。”我隨便說道。
“意思我們有險?”胖子說道。
“能沒有嗎?看前面滿是瘴氣,就知道不妙。”我說道。
前方山溝裡的氣體,不時飄過來,十分刺鼻,應該就是瘴氣,而瘴氣作為山林裡的有毒氣體,大量吸入可使人產生瘧疾、痢疾、沙蝨病、中毒、喉科病、出血熱、黃疸等,十分危險。
“你看,山溝旁邊有條路。”胖子說道。
確實,有條蜿蜒的小道在山溝的河邊延長到了遠處,應該就是阿牛說的茶馬古道,而沿著茶馬古道走是可以在峨眉月時發現那座山峰的。
小段這時把防毒面罩拿出來。我心想多虧進山時準備了這東西。
但是戴上防毒面罩我也不能保證瘴氣就一定不對人產生影響。
此時天也快黑了,我打算休息一下,明晚再前進。
“為什麼不是明早進軍啊?要等到晚上。”胖子疑惑道。
羽兒道:“因為晚上的瘴氣會比白天減弱。”
當年諸葛亮到雲南收服孟獲,就描述了瘴氣在不同時間段毒性的差異。每當正午時分,瀘水上毒氣升騰,毒性最強,此時渡河,士兵死傷慘重;唯有到夜晚,氣溫下降後,毒氣下沉溶於水中,軍隊才能安全渡河。
我們離瘴氣比較遠,雖然偶爾飄至,但量少,可以忽略不計,所以我們也沒必要帶防毒面具睡覺。
今晚我守夜,胖子倒是終於可以睡覺了,他說昨晚守了一夜,今天做事情就像是在夢遊一樣。
我說難怪那竹筏沒綁緊。
胖子呵呵一笑,也不爭辯什麼,趕緊跑進帳篷,倒頭大睡,才兩分鐘就打起了呼嚕。
而我則是一邊加柴火一邊看著四周發呆。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流逝。
大約到了丑時,夜裡三點多,我的眼皮子都開始打架了,似乎還看見一個東西從遠處黑暗的山溝裡飛了過來。
那東西越飛越近,一看,是個人頭!一個男人的頭,披頭散髮,臉上用黑色線條畫了奇異的妝,嘴上長著獠牙,猙獰得笑著朝我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