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漫無目的逐漸變的有意思,胖三兒臨走時從自家鐵匠鋪裡帶了兩柄普通到極點的鐵劍,買了兩匹瘦骨嶙峋的老馬,一共花去十兩銀子。
從泉州出城後不久,在路邊歇息時便遇到一隊由泉州出發前往浙東大俠谷的鏢隊。鏢隊旗幡上寫著正通鏢局四個大字,紅旗飛舞,獵獵作響,甚是威武。至於鏢隊三輛大車裡馱的是什麼,胖子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這家鏢局與琉球島上的漕幫幫主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因為鏢隊中那名青衣男子正是當年琉球島上第一個下場的青衣扈從。
既然漫無目的,那便給自己找些事做,雖然不知道琉球島上的漕幫背後到底是哪尊大佛,看在劉豐的面子上,護送一程也無不可。
但牽著瘦馬,拿著破鐵劍的一男一女卻將那青衣扈從嚇的夠嗆,胖三兒和丫頭在前緩緩引路,青衣扈從帶著鏢隊在後跟隨,只是鏢隊停,男女停,鏢隊行,男女行,這種巧合太過微妙。青衣扈從非常懂事,安排手下取了三十兩銀子,追上前面那對男女,畢恭皆敬奉上:“二位少俠,在下泉州城正通鏢局鏢頭武茂材,人送外號青花武豹,在江湖上稍有些薄面,喜好結交朋友,眼下押送一批貨物往那浙東大俠谷而去,只是不成想與兩位少俠同路,擔心我鏢局行事擾了二位興致,特奉上紋銀三十兩,好教二位朋友買碗酒喝,也算交個朋友,還望二位少俠給個薄面兒!”
跑江湖的就是跑江湖的,說話好聽,收你銀子還是給你薄面兒!白到手的銀子,胖三兒沒打算不要,既然對方如此禮遇,那自己也不好端著架子,於是跳下馬來,一邊說著這可怎麼好意思,一邊伸手接過銀子。
孃的,是怪不好意思的,不過是那有些尷尬的青花武豹。
胖三兒將銀子找塊布裹了遞給丫頭,轉頭看向武茂材:“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二人也是閒來無事才到處閒逛,既然你這麼上道,那我們也不能不給你個薄面兒,你們要往浙東大俠谷去,與我們差不多有一半同路,不如就此結伴,幫你護送一程,也算對得起那三十兩銀子。”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那青衣扈從便知道自己要麼所託非人,要麼這兩人本就是劫道兒的,騎著兩架枯瘦老馬,拿兩柄破鐵劍,你以為一男一女就真是少俠了?
這青衣扈從不敢暴露聲色,拱手道:“不敢勞兩位大駕,我們鏢局有鏢局的規矩,送的是鏢,走的是路,交的是朋友,從不做那無故勞煩朋友之事,假如日後真有需要,再求二位幫忙不遲!我方鏢車人困馬乏,要稍做歇息,請二位少俠自便!請!”
說罷便朝兩人伸手請離,然後轉身走回鏢隊。相當強硬,無論你們是何等人物,我們走鏢的也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同行,於是武茂材果真與眾鏢師就地盤歇,胖子也不覺得尷尬,遙遙與那青衣扈從道了聲別,便與丫頭騎著瘦馬慢悠悠朝前晃去。
武茂材對兩人的疑惑其實是非常大的,只是走鏢跑江湖,有再多疑惑也得憋在心裡,這二人男的身高馬大,但看起來卻是一副猥瑣樣,女的本是小家碧玉,但卻被破鐵劍和瘦馬帶到了“溝裡”,而那個猥瑣男卻渾身透著神秘莫測的味道,那胖子裡面穿了三件破衫,身周無溼冷陰風也無逼人熱浪,那女子內襯紫金,外面極為隨意的套了一件春衫,一掛風衣,無形中一種高人氣息迎面撲來,但是再高也不能同路,人心隔肚皮嘛。
可是,當武茂材領著一眾兄弟起身繼續趕路時卻發現,那一男一女依舊遙遙綴在前面,背朝眾人,雖然武茂材刻意緩走,但卻還是“被”兩人追上!那兩人雖然面朝前,但卻是向後走一般,可路面卻又明明是倒退的,這就有意思了。看來躲是躲不過了,武茂材眼看著自己一幫人飛快追上兩人,只好認栽,再次向那高大猥瑣看起來像個胖子一般的高人打招呼:“看來二位果真是在遊山玩水,如此同路一程也好!”,這下遂了胖子的心意了,高高興興的混在人群中。
自從數月前泉州城外出了那場大事後,走鏢的倒了大黴,這一日正通鏢局亦然,武茂材眼看躲不過兩人,只好聽天由命,誰讓這兩人看起來就是那種躲都躲不起的人呢。人群中自從混入了胖三兒,本來就極為緊張的氣氛更加微妙,胖三兒的問話,答了不好,不答也不好,偏偏這個死胖子還一刻不停,偏偏那個女人還一臉崇拜。無論是福是禍,也只有拿那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自我安慰了。
原來走鏢的是如此倒黴法,胖三兒終於見到了。剛出泉州城約莫半日行程,雖說已經進了二月,楊柳抽枝發芽,但山野間仍舊涼風習習,這種冷讓人心頭掙扎,空氣中的陰涼溼氣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