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了國公夫人的話後,又面面相覷,半晌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但有國公夫人作保,眾人又立刻轉變了態度。
“沈小姐剛剛從鄉下回來,就能有如此機緣與蘇繡大師許先生相識,實在是難得的福氣,沈夫人你可真是有福之人啊!”
沈夫人聽到了他們的言語,神色卻仍然是淡淡的,絲毫沒有因為自己的女兒被人誇讚而感到開心。
這場鬧劇總算是有了一個結果,眾人又紛紛入座,遮掩似的談論起了其他的事情。
而國公夫人卻熱絡的拉過沈憶的手,讓沈憶坐在她的身側,柔聲細語地詢問沈憶道:“你在沈府過的可好?有沒有受什麼委屈?”
沈憶心中微微酸澀,她看著眼前這個上了些年齡的女人,國公夫人明明看上去是普通的相貌,氣質卻是那樣的出塵溫婉,一笑一顰間都帶著幾分惠敏過人的韻味。
她重活了兩世,對她好的人屈指可數,國公夫人就算得上一個。
前世她為趙川澤的前程奔波,也是國公爺國公夫人一路扶持趙川澤,好讓趙家一直扶搖直上,讓趙川澤做了皇帝寵臣。
沈憶眼眶微紅,深吸了一口氣,問出了那個憋在她心裡兩世的一個問題:“夫人為什麼對我這樣好?”
國公夫人愣了一下,繼而抿嘴淺笑:“你莫不是忘記我啦?你我之前見過的,我跟你的師傅還是舊相識呢!”
沈憶一時茫然。
國公夫人跟師傅是舊相識?
沈憶又想起來了她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師傅。
她那個不拘小節、胸無大志、酒品奇差、不著四六的師傅居然認識國公夫人?
難不成……難不成國公夫人和他是老相好?
這驚悚的念頭在沈憶的腦海中一劃而過,生生給沈憶嚇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國公夫人見沈憶神色複雜,笑眯眯的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說道:“我們夫婦受了你師傅許多恩惠,自然要幫他照拂他唯一收的小徒弟啦!”
聽了國公夫人的這句話,沈憶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眾人見沈憶和國公夫人聊得熱絡,都覺得驚奇,看來這位國公夫人是真的喜歡沈憶。
酒足飯飽之後,沈憶也懶得同那些世家貴女們聊天,她一個人在花園附近溜達,總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但是很快她就想了起來,對了!她這一世還沒有見過趙川澤!
前世的她被罰跪祠堂,才與趙川澤巧遇,這次她並沒有罰跪,也就沒有幾會和趙川澤相遇。
沈憶心念幾轉,轉了方向,朝祠堂走去。
前世的她被趙川澤所演出來的深情所迷惑,忽略了許多細節,如今細細想來,恐怕他們的相遇也充滿了算計。
她是沈府剛剛接回府中的小姐,養在窮鄉僻壤之中,每天為生計而發愁,即使被接回了府中,她也並不受寵。
趙川澤是一個極度權衡利弊的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要把利益最大化,怎麼可能會願意抵擋住趙家長輩的壓力,娶她一個粗鄙無知的棄女?
也就是說,趙川澤願意抵抗住所有的壓力娶她,是是因為他能在她身上謀取巨大的利益。
可沈憶始終都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麼可值得趙川澤利用的價值?
待她走近祠堂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了一道熟悉的女聲。
“阿澤!你為什麼要娶那個賤人?她哪裡比得過我?你也從來都沒有見過她,前些日子為什麼忽然說要娶她?”
沈憶站住腳步,閃身躲在了一顆古樹後,側頭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
就見沈柔撲在趙川澤的懷中,兩人你儂我儂,好一番郎情妾意。
趙川澤的手放在沈柔的腰間,低聲安慰道:“我這裡聽到了一些訊息,你的這位姐姐來歷可不簡單,我們趙家雖然是世家大族,但是陛下卻並不信任趙家,趙家也逐漸遠離了朝堂中心。”
“如今我們只能從別的地方試一試,或許你的這位便宜姐姐,就是我扶搖直上的突破口。”
沈柔泫然欲泣的拉著趙川澤的衣袖,哭得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惜:“她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棄女!能有什麼來歷?不過是會譁眾取寵罷了!難不成你是看上了她的相貌,所以要棄我於不顧?”
趙川澤立刻安慰道:“才不是!那個卑賤粗鄙的女人怎麼能跟你相比?我想要娶她,單純是因為她能給我帶來助力而已!你沒有發現嗎?就連國公爺和國公夫人都高看她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