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憶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快去辦。”
荷葉這才如夢初醒,雖然不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麼但還是聽自家小姐的話快步去辦了。
荷葉剛走,沈柔就緩步而來。
沈柔耀武揚威般站定在沈憶面前,聲音裡都帶著幾分笑意和憐憫:“沈憶,你說你跟誰爭不好,偏偏要與我爭呢?”
沈憶看到了不遠處角落裡一閃而過的衣角,心裡微微驚訝,小荷葉做事倒挺利落,這麼快就喊來了他。
她心中思忖著什麼,表面上卻仍然不露聲色:“沈柔,大家總有一天會看穿你的真面目的。”
沈柔嗤笑道:“看穿我什麼面目?你以為,你還有機會對我做什麼嗎?”
“我已然向母親說了,母親答應我,等你受完罰之後就把你送到道觀裡面做一輩子尼姑,到時候我隨便買通些人手,就算是將你買到窯子裡做娼妓,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沈憶裝作十分恐懼的樣子,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我可是你的姐姐!”
“你不過是從鄉下來的粗鄙賤婦,我是天上的明月,你是地上的塵埃,你有何臉面自稱我的姐姐?”
“就像這一次我虐待了你又怎麼樣,我在你身上用鐵烙下痕跡、用針扎穿你的手指,讓你捧著熱水向我奉茶,但是誰會放在心裡呢?”
沈柔把玩著手中的絲帕,笑容鬼魅:“我隨隨便便喝一碗放了花生的酥酪嫁禍你,都沒有人有半分質疑。”
“我才是府中的嫡小姐,我一聲令下,自然有人前赴後繼的願意當替死鬼,自然也有人擠破腦袋為我做偽證,你一張嘴,怎麼敵得過十幾張嘴呢?”
“沈憶,做人不要太天真了,你要知道,你只有俯下身做條狗,對我搖尾乞憐,我或許才能寬宏大量的放你一命!”
沈柔的手指撫過沈憶的臉頰,縱然沈憶現在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看上去還是那樣的招人憐惜,真是狐狸精一樣的容貌!
她眼中的妒忌幾乎掩飾不住,立刻揚手扇了沈憶一巴掌。
沈憶的臉扭到了一邊,嘴角都滲出了血跡。
“啪——”
沈柔這句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快步走來的沈霖狠狠打了一巴掌。
沈柔不可置信的看著沈霖,而沈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他回房後,始終對於今天的事情耿耿於懷,忍不住拿了藥準備去看一看被砸破腦袋還在受罰的沈憶。
卻又剛好撞上了跌跌撞撞來找自己的荷葉,荷葉哭著說:“公子你救救小姐吧!小姐額頭上的傷口止不住血,這樣下去恐怕會丟了性命。”
他跟著荷葉匆忙趕來,卻剛好撞見了沈柔耀武揚威的這一幕!
他一直以為這個妹妹性情純真善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瞎了眼!
沈憶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眼睛一閉,裝暈了過去。
沈霖心下一緊,將沈憶攔腰抱起,對荷葉說:“快去叫大夫!”
沈柔愣在原地,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讓她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沈霖將沈憶抱回了她的小院,又叫來了大夫診治。
那大夫一看沈憶額頭上的傷,就倒抽了一口冷氣:“傷的這麼嚴重怎麼不早些處理?若血一直止不住的流,那可是有性命之憂啊!”
沈霖聽了,呼吸微窒。
他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可那椅子年久失修,他還沒坐穩,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他忙穩住站起來,椅子卻實在遭不住摧折,直接散架成了一堆爛木頭。
空氣霎時寂靜下來。
沈憶一直在裝暈,此刻不知腦補出了什麼畫面,差點沒憋住笑,只能故作痛苦的呻吟一聲,儘量別開了臉。
沈霖看著這破爛的房間陷入了沉思。
大夫處理了沈憶額頭上的傷口,又順手給她把了個脈,又檢查了一下她的雙手,登時又沒忍住倒抽一口冷氣。
沈霖只覺得一顆心彷彿被大石頭壓著喘不過氣來,見這大夫總是接二連三的嘆氣,忍不住道:“又怎麼了?”
大夫搖了搖頭說:“這姑娘縱然是府上的丫鬟,也斷然沒有如此磋磨折辱的道理!”
沈霖的臉一瞬間冷了下來,他攥緊了拳頭,聲音冰冷刺骨:“那是我的妹妹,尚書府的嫡小姐!”
大夫也真是脾氣古怪,竟然也不畏強權,反而聳了聳肩膀說:“誰家富貴人家的小姐能被磋磨成這樣,恐怕不是親生的吧!”
沈霖再度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