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難道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藍玉城嘲諷一笑:“擔心沈憶會嫁給那個蠢貨嗎?與其擔心這個,倒不如擔心擔心趙川澤是怎麼身敗名裂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罈酒上,目光玩味:“把這件事情告訴趙子衿,我倒想看看他還能不能笑的出來。”
藍玉城和趙子衿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趙子衿看似明月般溫和,又肆意灑脫得緊,一壺烈酒在手,就能縱橫疆場無一敗績。
他是年少揚名的戰神將軍,十四歲從軍十九歲封侯,一路扶搖直上受盡讚揚,可自古都有一句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
更何況是這樣的少年英雄呢?
他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趙子衿摔得粉身碎骨了。
多情自古空餘恨,好夢由來最易醒。豈是拈花難解脫,可憐飛絮太飄零。
趙子衿一腔赤誠的愛著沈憶,卻從來都不曾注意到沈憶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樣的複雜。
或許趙子衿本人未能讀懂沈憶複雜的眼神,可是作為旁觀者,一直清醒地看著兩人交往的藍玉城卻看得分明。
沈憶對趙子衿根本沒有愛。
沈憶一覺睡到昏天暗地,她做了一個又一個的夢,夢裡全是前世所受的屈辱,以及趙川澤虛情假意的欺騙。
她夢到上一秒還趴在她膝頭安睡的女兒,下一秒就變成了一堆白骨。
女兒那白嫩可愛的小手,也變成了冰冷的骷髏。
沈憶在一團噩夢中掙扎,淚水沾溼了枕頭,她從夢中驚醒,痛苦的喊道:“瑜兒!”
有一隻手扶住了她,遞給她了一杯茶水。
沈憶以為是荷葉,接過茶水喝下道:“謝謝。”
然而對方卻久久無言。
沈憶察覺不對偏頭去看,就見趙子衿沉默的半跪在她的床塌旁,那雙好看的眼睛裡寫滿了擔心。
沈憶悚然一驚:“你居然……”
趙子衿頗為不自在的說:“我本來只想在外面守著你,但是卻忽的聽到了你的驚叫……不管如何,是我唐突你了。”
沈憶驚訝地發現,趙子衿的耳朵都紅了。
她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現在穿著的是裡衣,趙子衿眼神很規矩,並不亂瞟,像只乖乖的小狗,只盯著地面沉默。
沉默良久,趙子衿才試探著開口:“你真的要嫁給趙川澤嗎?……你是真心喜愛他的嗎?”
沈憶疲憊的揉了揉眉心:“誰稀罕嫁給他,我恨不得殺了他!”
少年的目光像是忽然有了光,帶著幾分欣喜般抬頭看向了沈憶,見沈憶穿著單薄的寢衣,他又不好意思的低頭:“那你不喜歡他,能不能試著喜歡我?”
沈憶苦笑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嫁給趙川澤,難道不知道這是陛下賜婚嗎?既然是陛下賜婚,又怎麼會給我選擇的權利?”
“在我這裡,你就是有選擇的權利。”趙子衿低著頭,聲音卻十分堅決:“你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
沈憶似笑非笑:“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同意嫁給你,就不用嫁給趙川澤了?”
趙子衿搖了搖頭:“喜歡你是我一個人的事,我又怎麼會強迫你嫁給我呢?你若不喜歡趙川澤,我會向陛下請旨讓陛下收回成命,這樣一來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沈憶心情十分複雜。
她忽然用手指挑起了趙子衿的下頜。
趙子衿猝不及防與沈憶四目相對,一時間臉都紅透了。
因為沈憶剛剛睡醒,眼角還是泛著點紅,溫潤的鎖骨清晰可見,面板白得像雪。
他想別過頭去,又被沈憶扶正了臉。
沈憶盯著趙子衿看了許久,忽然開口道:“家裡有幾口人?”
趙子衿眼中劃過一絲落寞,苦澀的說:“只剩下我一個。”
也就是說,嫁給趙子衿,她沒有公婆需要侍奉。
“倘若你我成親,誰來掌家?”
趙子衿眼眸亮了亮,立刻道:“自然是你來掌家,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
沈憶思考了片刻又說:“那你會納妾嗎?會欺騙我嗎?”
趙子衿神色嚴肅了下來:“我絕對不會欺你騙你,更不可能會納妾。”
沈憶嘆了口氣:“可是即使你說了這麼多,我卻仍然不能相信你。”
趙子衿卻十分認真的說道:“可以相信我的,倘若我對你有所隱瞞,你可以隨時要了我的命。”
沈憶聽了這話,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