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手抱胸,半倚在那高大粗壯的梨花樹後,神色淡漠,似乎完全沒將沈憶和趙川澤之間的糾纏放在心上。
四下“無人”,夜黑風高,少女和男子姿勢曖昧相互糾纏,彷彿下一秒就要一起共赴巫山雲雨。
趙川澤俯下身,嘴唇湊近沈憶的額頭,一隻手掐著沈憶的腰,另一隻手作勢要去解沈憶的腰帶。
便是在此時,寒芒微動,沈憶將一把匕首狠狠的捅入趙川澤的腹部,趙川澤吃痛,不可置信的看向沈憶。
黑夜中的女子毫不留情的抽出了匕首道:“趙川澤,你覺得我可能會原諒你嗎?我恨不得抽你的筋剝你的皮,又怎麼可能還會嫁給你?”
沈憶的匕首有毫不猶豫的再次捅入趙川澤的腹部:“你居然還有臉提瑜兒?瑜兒就是被你給你害死的!有你這樣的父親,才是她最大的不幸!”
“我也不是合格的孃親……我又怎麼會讓她再回到世上受此等無妄之災?”
趙川澤顯然被激怒了:“沈憶,你真的確定要與我為敵嗎?”
沈憶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是啊,我這一世,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
“好!”趙川澤失望般後退兩步,神色是說不出的陰冷:“可別到時候後悔求我,到那個時候我定然不會輕易原諒了你!”
“我就是死,也絕不會後悔,趙川澤你且看著,看我如何一步一步為我的瑜兒報仇!”
趙川澤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一步一步警惕的往後退,確定是沈憶今晚不會殺他,才狼狽地離開。
趙川澤走後,沈憶雙腿一軟,任由自己躺在鋪滿花瓣的院子裡,眼淚止不住的流。
瑜兒,對不起。
她用袖子擦掉了淚水,又緩緩坐起來。
然而在小院裡,男人已經從樹後繞了出來,淡漠地看著坐在地上滿身狼狽的她。
他再一次向沈憶伸出了手。
男人一襲黑袍,穿著披風,像初見那般,兜帽遮住了整張面容,沈憶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也不知道他究竟聽到了多少,她望著藍玉城那骨節分明的手良久,終於下定決心般放上去。
沈憶手指冰涼,男人的手卻溫熱乾燥。
他握住沈憶的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我以為你真的受了他的蠱惑。”藍玉城平鋪直敘的說。
“我說過,我不會再犯前世那樣的錯誤。”沈憶一字一句的說。
藍玉城:“如今你和趙川澤徹底站到了對立面,他很快就會對你出手。”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我不怕他出手,就怕他不出手。”沈憶毫不猶豫地說道。
沈憶情緒平復下來,這才疑惑的詢問:“你怎麼也在這兒?”
“這裡是琅琊王故居。”藍玉城答。
沈憶恍然,對啊,這裡是前琅琊王故居,而藍玉城又是琅琊王的親兒子,他出現在這裡無可厚非。
反倒是自己,來的很是突兀。
沈憶已經完全沒了觀景的興致,又十分害怕藍玉城,跟他站在一起的時候,只覺得雙腿都在打顫,精神也遭受著巨大的威壓。
開玩笑,前世的藍玉城可是從屍山血海裡面殺出來的閻王,這種人殺伐氣實在太重,她還是能遠離就遠離的好。
藍玉城似乎能猜出沈憶內心的想法,唇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就這麼害怕我?渾身都在發抖?”
有道是輸人不能輸陣,聽了藍玉城這話,沈憶立馬直起了腰,故作淡定地說:“什麼害怕?殿下俊逸溫和,我仰慕都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會害怕呢?”
“你認識趙子衿。”藍玉城道。
這句話不是一個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藍玉城手眼通天,知道她身邊都有什麼人絲毫不奇怪,於是也沒打算隱瞞,十分坦然地說道:“是。”
“你今日來這裡是在等他嗎?”
沈憶頓了頓,搖頭:“不是。”
藍玉城道:“你似乎喜歡他。”
沈憶莫名其妙,自己喜歡誰跟他有什麼關係?這個男人從上一世開始,就對她的感情評頭論足。
還記得那時她跋山涉水千里尋夫,一個不慎擅闖了軍營,被士兵押解到他跟前。
說明緣由後,他就是一副要笑不笑的神情,古怪的說:“趙川澤絕非良配,姑娘以後要帶眼識人。”
這句話翻譯一下,不就是說她識人不清嗎?
沈憶憤憤不平,又不敢跟藍玉城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