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幾天怎麼不見子衿來?”夏夫人奇怪的問:“往日他不都是來的很勤快嗎?”
沈憶想了想昨天趙子衿跟自己說的事情,道:“好像是最近傳的沸沸揚揚的一件案子。”
“有一名下延來的百姓敲響了登聞鼓,但只敲了一聲就死了,這件事被京兆尹府知道後調查,從那名男子身上搜到了一封血書。”
“那血書上寫了什麼?”夏知意問。
“下延城知縣錢知節貪贓枉法,致使冤假錯案不斷,下延城百姓實在活不下去了,才讓三名年輕點的男子帶著那封血書進京揭發。”
“錢知縣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後,派了人追殺,三個人死了兩個,最後那名男子憑著最後一口氣,才敲響了京城裡的登聞鼓。”
沈憶說起這些,神色淡定。
因為前世,她見過更加恐怖的場景。
夏知意這時也想起來謝殤檽曾跟她提過一嘴,唏噓道:“我記起來了,陛下聽聞此事震怒,原來是派了子衿前往下延城解決此事……那些狗官真是該死。”
“子衿這孩子上戰場殺敵還可以,他行事太坦蕩磊落,恐怕還沒見過那些地方官痞的陰毒手段。”夏知意嘆了口氣,不由擔心了起來。
沈憶也有點擔心,她倒是不擔心藍玉城,那人渾身上下都能長滿了心眼兒,想讓藍玉城吃虧,恐怕得先讓太陽從西邊升起。
她擔心的是趙子衿,那廝天天樂呵呵傻乎乎的,她說想吃芙蓉糕,他就天不亮去排隊,她說想要什麼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他就到處蒐羅。
沈憶本意是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驕矜刁蠻的女子,處處挑趙子衿的錯處,逼迫趙子衿跟自己退婚。
這個婚她雖然不能退,但沈倘若趙子衿本人想退,陛下絕不會有什麼異議。
然而不論沈憶提出什麼離譜的要求,趙子衿都能完美滿足,一點都不覺得沈憶在刁難他。
他還總用那雙亮晶晶的眼看她,那雙眼睛太清澈太乾淨,讓沈憶鬱結。
沈憶一拳打在豆腐上,刁難了個寂寞。
就這樣傻乎乎的人要去解決地方官痞,沈憶還真有點擔心他的安危。
而在另一邊,下延城。
趙子衿初到下延城就發現,城中家家戶戶緊緊關著門窗,明明是青天白日,卻沒有一個人敢出來。
他隨意找了一個開著的酒樓,準備進去找酒館老闆打聽點事兒,就發現在那櫃檯之後,幾名店小二早已橫死在此。
趙子衿征戰沙場見慣了死人,蹲下來檢視了那些人的傷勢,基本可以斷定,這酒樓裡的人都是剛死不久的。
便是此時,一群官兵湧進了酒樓,直接將趙子衿包圍了起來,其中為首的那名看著像縣衙主簿,他長得賊頭賊腦還留著兩撇小鬍子,看到趙子衿穿著華貴,就斷定他就是琅琊王世子,也就是皇帝派來查他們的人。
“世子殿下,你初到下延城就濫殺無辜,將這酒樓老闆和小廝全都殺了一乾二淨,其手段簡直慘絕人寰!我們下延府衙就算是替天行道,也要不畏強權將你捉拿!”
趙子衿微微挑眉,倒是沒反駁這欲加之罪。
這些人明顯是知道自己要來,為了防止自己查他們,所以才會先下手為強,給他安上了一個濫殺無辜的罪名。
那為首之人叫囂著,一揮手,剩下的官兵就一擁而上。
那些官兵二活不說就動了手,趙子衿緊了緊護腕,倒是絲毫都不害怕。
而在下延城府衙裡,錢知節品著茶,慢悠悠的聽著歌女唱著小曲兒。
那歌女穿的十分單薄,神色戰戰兢兢,看上去不像自願,更像是強迫抓來的。
她太害怕,撥琵琶的時候撥斷了弦,彈錯了幾個音節。
錢知節幽幽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裡閃過幾分陰毒,竟是直接扔了茶杯站起來抓過那歌女,就去解她的衣帶:“小賤人……穿成這樣勾引我……”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幾名侍從的監視之下,錢知節就打算行苟且之事。
有一名小吏戰戰兢兢來報,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害怕的腦袋都直不起來:“全死了……咱們派去的人全死了!”
他到現在都沒忘了剛剛那一幕。
趙子衿學的是軍中功夫,殺人打架講究的是乾脆利落,只是轉瞬之間,那手握兵器的官兵就被趙子衿掀翻了一片。
有一名官兵殺紅了眼,趁著趙子衿不備朝後面偷襲,豈料趙子衿彷彿後面長了眼睛,一轉身就挾制住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