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飛伏下身子,躲藏在茂密樹叢中,呼吸也變得小心翼翼起來,生怕發出一絲一毫聲響。
他倆目光直直盯著喧鬧聲傳來方向,神情無比凝重。
山寨坐落在山頂一小塊平地上,地勢說不上險要,很容易被攻破。
兩人藏身地方,位於山谷底部河流邊樹叢裡。從山頂到山谷,兩者之間有數百米落差。
慘叫喧鬧聲是從河流拐彎處傳來的,距離相對較遠,再加上週圍環境遮掩,如果那些官兵不走近仔細探查,是很難發現兩人隱藏地點的。
沒過多久,一群身著軟甲、手持兵刃的官兵出現在了谷底。
從這情形來看,顯然山寨已經被徹底排查過一遍。即便寨子裡還有人,也不過是些零星負責收尾官兵。
隨著時間推移,原本喧囂嘈雜的聲音漸漸消失不見,整個山谷再次恢復了寧靜。
官兵們並未選擇繼續深入河道上游搜尋,畢竟此處既無路可行,河水又異常湍急兇險。
遠遠眺望過去,河流暗河出口若隱若現。依照常理推斷,官兵們認定這裡不太可能會有亂匪藏匿其中。
“估計沒事兒了,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于飛到底年輕,心裡沉不住氣。
“再等等,狗官軍狡猾狡猾滴,不到天色徹底黑下來,最好別冒險。”胡癲子看來對官軍是有了解的,安撫于飛稍安勿躁。
或許是方才極度緊張氛圍,和一連串驚心動魄的經歷,使得於飛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一般,他頹喪地癱倒在柔軟的草地上,不知不覺間產生了一陣強烈的睏意。
胡癲子可謂是人老成精,他一眼便看穿了于飛此時狀態,輕輕拍了拍于飛肩膀,溫聲說道:“如果實在太困,就閉上眼睛好好睡一會兒,睡著之後就不會感覺到飢餓。”
其實用不著胡癲子提醒,于飛剛剛躺下沒多久,沉重的眼皮就如同兩塊鉛塊一樣迅速合攏起來,沒過多久,他便進入了夢鄉之中。
這一整天下來,于飛飽受驚嚇與恐懼折磨,內心早已疲憊不堪,身體彷彿經歷了一場漫長的馬拉松,每一塊肌肉、每一根骨頭都覺著疲倦。
不知過了多久,于飛正沉浸在美夢當中,耳畔傳來胡癲子呼喊聲:“小飛,快醒醒,咱們該出發了。”
于飛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滿天繁星,密密麻麻地點綴在漆黑的夜空中,宛如一條銀河,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胡癲子彎著略顯佝僂身子頭前摸索前行,于飛緊緊跟在後面,小心翼翼踩著河裡崎嶇不平石頭和溼滑泥土,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前走著。
沒走多久,于飛感覺到腳下河水似乎變得淺了許多,流速也明顯減緩下來。
他不禁嘀咕道:“叔,這河水……怎麼感覺小多了呢?”
胡癲子連頭都沒回一下,嘴裡隨意應道:“這條河本來就是上游下大雨時候才會有水的。平時大多都是乾涸的,到了冬天更是連一滴水都看不到!”
聽了這話,于飛心裡暗自思忖:“怪不得穿越過來後,四處溜達了那麼多地方,從沒見到山下有河流。”
這時,胡癲子突然停下腳步,轉過頭來,衝于飛問道:“停,小飛,你身上有沒有什麼防身的東西?”
于飛一愣,下意識搖搖頭,:“沒有,上午倒是有一張一石弓,不過當時跑得太匆忙,忘記從聚義廳把它拿出來了。”
胡癲子聽後,伸手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遞給於飛,叮囑道:“那張弓就是個小孩子玩鬧玩意兒,不提也罷。喏,這是我的匕首,你先拿著以防萬一。記住,如果遇到危險,可千萬不要慌張。”
于飛搖頭道:“我不需要,你在前邊,有危險情況用的著,你拿著吧。”
胡癲子沒再推讓,衝前邊一扭頭,低聲說道:“前方就是官軍最後撤退地方,雖說夜裡不會有人,但咱們還是要小心行事。”
胡癲子對這片區域狀況瞭如指掌,他彎著腰拖著那條一瘸一拐的腿,行走如風,速度極快。
相比之下,于飛就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畢竟他對這裡的路況不熟悉,只能勉強跟在胡癲子身後。
突然,胡癲子停下腳步,伸出手攔住于飛,壓低聲音道:“有情況,你先待在這裡不要亂動,我上去檢視一番再說。”說罷,藉著微弱月光,悄悄爬上了岸。
于飛伏在原地,目不轉睛盯著胡癲子身影。
胡癲子彎著腰,躡手躡腳地走到一塊大石頭旁邊,緩緩蹲下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地面,許久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