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進那豪氣干雲話語甫一出口,猶如一道驚雷炸響在空氣中,震得在場眾人皆是一愣。
侯江和胡癲子聽聞此言,不禁對視一眼,眼神交匯間似有無數言語流轉。
侯江衝著胡癲子微微搖搖頭,儘管心中有所顧慮,但他們二人還是端起面前酒碗,齊聲說道:“王兄好氣魄,我等敬你一碗!”說罷,仰頭一飲而盡。
昨夜,侯江、胡癲子剛剛與于飛密議完畢。當時大家一致認為此次外出行事應當儘量低調謹慎,悄悄埋伏起來,不動聲色完成方為上策。
怎料轉眼間,王進卻讓于飛採取大張旗鼓、高調張揚方式出山。按照王進意思,他覺得以其徒兒于飛身手和膽略,根本無需藏頭露尾,像只縮頭烏龜般畏手畏腳。
而於飛本人呢,其實打心眼裡也渴望能夠威風凜凜躍馬橫槍,轟轟烈烈闖入這紛繁複雜塵世中闖蕩一番。
那種默默無聞、鬼鬼祟祟、悄無聲息行事風格,壓根兒就不符合他內心深處對於英雄豪傑嚮往。
此刻,聽師父王進如此支援自己,于飛心中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一股豪情壯志湧上心頭。
“師父,弟子謹遵師父教誨,定當單槍匹馬勇闖西風寨,將這盜賊橫行之地徹底蕩平,闖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地盤!
三十功名……那什麼,八千里路……駕長車踏遍……大江大河……”于飛越說越是激動,到後來幾乎難以自抑,險些就要將岳飛《滿江紅》中的名句給順口吟出。
虧得他在關鍵時刻尚存一絲理智,及時懸崖勒馬,硬生生改了口。
王進面帶微笑凝視著于飛,伸手點點放在石桌上酒罐子,語氣和藹道:“如今你已然成年,今晚不妨就喝一碗酒來慶賀一番吧。”
王進這番話語剛一出口,坐在一旁的侯江和胡癲子不禁雙雙緊皺起眉頭。他倆心中不願看到自家寨主這麼早就沾染上酗酒壞毛病。
但春娘卻對這些顧慮毫不在意,她落落大方站起身來,走到于飛身側,提起酒壺便往于飛面前碗中滿滿當當斟上了酒:“少主......妾身在此恭賀你長大成人,請飲下這碗美酒!”
于飛伸手端過裝滿酒水的碗,定睛一看,發現碗中米酒呈現出一種渾濁不堪狀態,但還是忍不住好奇用舌頭舔舔,然後高高舉起手中的碗,仰起頭來一飲而盡。
待將整碗酒灌入腹中後,咂巴咂巴嘴,疑惑問道:“嗯......這酒甜蜜蜜的......真的是酒嗎?我怎麼感覺一點兒辣味都沒有呢?”
聽到于飛如此天真話語,春娘不由得微微一笑,輕聲回應道:“這世間酒不都是這般滋味嗎?難道還有那種辣到嗓子眼兒酒不成?若是真有人釀出那樣的酒,又有誰會願意去買它呢?”
眾人聞得春娘所言,皆不禁鬨堂大笑,一時間笑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山林。
唯有王進一臉驚愕凝視著于飛,滿臉狐疑問道:“你怎會如此言說?難不成你曾品嚐過御酒不成?”
于飛連連搖頭:“我整日居於這山林之中,從未踏出半步,又何來機緣享用那御酒呢!只是偶爾聽聞他人提及罷了......據說那美酒好似帶有辣味......”
侯江眉頭微皺,若有所思轉向王進,好奇問道:“王教頭,莫非那御酒飲之當真辛辣無比?”
王進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追憶之色,緩聲道:“某在金槍班時,確曾有幸承蒙聖上恩賜,得以品嚐到那御賜美酒。
其滋味初嘗略有微辣之感,待酒液滑入腹中後,遠比尋常酒水更具勁道,令人回味無窮。只可惜......某此生也僅有那麼一次機會品味如此佳釀......”
于飛心頭忽地一顫,腦海中瞬間閃過前世一段記憶。他前生曾在一家古董店偶然收了一件漢代出土小型青銅蒸餾器。
初看時,他心中暗忖此乃贗品,出於謹慎,還特意去請教了幾位業內知名專家。
沒想到,經過一番仔細鑑定和後,這些專家一致認定這件器物乃是貨真價實真品,它是專門用於蒸餾婦人所用香精一種特殊器皿。
此時,于飛不禁陷入了沉思當中,回想著那件小型蒸餾器模樣與構造,一個念頭劃過他的腦海。
難道師父所飲用過的御酒,也是透過類似方法蒸餾而成的嗎?難道這時代就有了蒸餾酒不成?
想到此處,于飛定定神,小心開口向王進試探道:“師父,你所享用過的御酒……莫非是經由蒸餾法釀製而成美酒麼?”
此言一出,王進臉上原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