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昆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腦海中只是一片空白。接著,他那雙原本充滿狡黠與兇惡的眼睛猛地睜大,露出了無比驚恐神色。
最終,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似的,“噗通”一聲,直挺挺向前撲倒在地......
錢昆倒地發出一聲輕微響聲,雖然聲音並不大,但還是驚醒了屋內的紅梅花。
她衝外面嘟囔了一句:“誰呀?是昆哥嗎?”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摸索著床頭火摺子點亮蠟燭,屋內亮起昏黃燈光。
房頂上的侯江,盯著院內情況。看到地上躺著的錢昆一動不動,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機。
侯江心中暗喜,朝著身旁吳二牛擺了擺手,壓低聲音說道:“走,咱們下去。”兩人順著房頂爬下來進入另外一戶居民家後院,落地時儘量不發出一點聲響。
他們貓著腰,摸到落地居民家門口。侯江輕輕推開門,回頭向吳二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上。
出院子後,侯江順手將房門關上,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將其插進了門,撥動門栓插上,兩人挺直身子,大搖大擺朝著大街方向走去。
走了沒多遠,便聽遠處傳來一陣刺耳尖叫聲,那聲音正是從紅梅花家中傳出的。
接著,便是紅梅花驚恐萬分呼喊著:“快來人啊!救命啊......”這一聲聲呼救劃破了夜晚的寧靜,讓人不禁心生寒意。
沒過多久,一隊巡邏寨丁神色匆匆從侯江吳二牛身旁疾馳而過,徑直朝著紅梅花家所在方向飛奔而去。
吳二牛轉頭看向侯江,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說道:“猴子,咱們要不要去找當家的一趟?我都已經好多天沒見他了,心裡著實有些想念吶。”
剛剛大仇得報,吳二牛此刻心情大好,滿心歡喜地想要與當家的分享這份喜悅。
侯江輕輕搖了搖頭,冷靜道:“今晚咱們不能去找當家的,按照原計劃,咱倆得趕緊潛出寨子,前往野豬嶺找二旦,依計行事。”
一聽這話,吳二牛頓時面露難色,嘟囔著嘴抱怨道:“啊......可是......我還沒來得及吃夜宵呢!要不咱們先回屋去把夜宵吃完再走吧?”對於這個貪吃的夯貨來說,一頓美味夜宵可遠比其他事情重要得多。
侯江瞪了吳二牛一眼,略帶責備訓斥道:“你個呆子,咱們回去拿上些食物在路上吃難道不行嗎?非要在屋子裡慢悠悠享用。
趁著現在寨丁們還沒有開始查房,咱們正好可以透過寨牆暗道神不知鬼不覺溜出去。要是錯過這個時機,被發現可就麻煩大啦!”
吳二牛心裡頭那股子不服氣就像野草一般瘋狂生長著,嘴裡依舊不停嘟囔著:“俺可是打心眼裡不樂意!你口口聲聲說著要幹一番大事,但怎麼也得跟當家的說一聲吧?
咱就這樣悶聲不吭瞞著他,俺總覺著不太對勁。萬一以後當家的曉得了這事兒,那還不得大發雷霆呀!”
面對吳二牛喋喋不休嘟囔,侯江耐心被消磨殆盡。他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出水來,額頭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瞪著吳二牛:“閉上你的臭嘴,叫你幹啥就幹啥,少在這裡囉嗦,後面事情用不著你來瞎操心!”
野豬嶺那座簡陋得有些寒酸木屋中,兩支猶如成人胳膊般粗細白色蠟燭正熊熊燃燒著,將屋內坐著的眾人面容映照得清晰可見。
李二旦坐在首位之上,他眉頭微皺,目光直直看向側位的侯江,面露疑惑之色問道:“侯叔,這大晚上的匆忙趕過來,莫不是咱們之前制定好的計劃有所變動?”
隨著他話音落下,其身旁的幾位得力手下也都紛紛將視線投向侯江,眼神中同樣充滿不解之色。
侯江搖搖頭,沉聲道:“計劃暫且沒有變化,只是出現一個意料之外狀況,需要與你們共同商討應對之策。
劉勝那廝不知為何竟提前返回,就在今晚,我與二牛已經成功將劉勝最為仰仗的錢昆給射殺了。
為防萬一,我們二人這才不得不趁著夜色匆匆離開西風寨,來到你這兒暫避一時。”
雖說李二旦是一寨之主,但他自幼便跟隨著於家寨一眾匪徒們混江湖,對侯江這位於家寨前輩老人,是打心眼裡敬重。
侯江說的不在意,然李二旦卻敏銳從他的話語裡捕捉了一絲別樣味道。要知道,李二旦可是堂堂寨主,其目光之犀利、見識之廣博絕非侯江這個前軍中斥候可以比擬的。
“侯叔......劉勝提前回來,我看這裡面肯定大有文章。咱的眼線不是一直都說他得後天才能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