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閒聊之際,侯江面色凝重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少當家的,有些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但我覺得還是得跟你透個底兒。
如果大當家真的遭遇不測、不幸離世......那咱們這寨子恐怕就有分崩離析散夥危險!”
聽到這話,于飛心中一沉,但表面上還算鎮定,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侯江接著說道:“不過少當家的別太擔心,大當家心思縝密,早就替你留了後路。具體情況,癲子肯定清楚。
至於寨子裡其他兄弟,你不用掛懷。這附近山寨多如牛毛,只要還能動彈得了,自然不愁沒有容身之所,既使像楊六和老四那樣的,都能找到去處。”
于飛深知侯江所言不虛。這座寨子之所以能夠凝聚在一起,完全是靠著寨主老爹領導。
如今老爹離去,憑自己這個名不副實的寨主,實在難以聚攏人心,讓眾人死心塌地追隨自己闖蕩江湖。所以,寨子散夥也在情理之中。
于飛心裡有自己盤算,他對未來世事走向心知肚明,就算按照老爹生前安排,前往東京開封府當個悠閒度日富家翁,想要避開即將到來的種種變故,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現在他不想多說,因為還沒想透該如何處理那座金窟,他得想透了才好和侯江胡癲子交心說明。
兩人一直休息到天空泛起微微亮光時,才起身開始往小寨走去。他倆攀爬著山路,來到三岔路口,停下來站著歇口氣兒。就在這時,見山上突然呼啦啦衝下來四五個人。
于飛定眼一瞧,走在最前面的是胡癲子。他連忙開口問道:“癲子叔,你們……這是要去幹什麼?”
胡癲子聽到聲音,抬頭看見於飛和侯江安然無恙,不禁驚呼道:“哎呀,我的天爺,你們……居然還活著?二牛那夯貨跑回來說你倆被大蟒蛇給吞了,可把俺們急壞咯!
這不,我一聽就趕緊帶著他們幾個,想著去看看情況到底咋樣。”說話間,胡癲子激動得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二牛,你給老子滾過來!快說到底是咋回事?你這廝竟敢謊報軍情,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這要是在軍中,哼,定把你弔旗杆上曬成幹不可!”胡癲子怒氣衝衝吼道。
于飛順著胡癲子目光看去,見吳二牛像只縮頭烏龜一樣,低著頭躲在一個身材中等、面容威嚴中年人背後。
于飛見此情景,心中怒火中燒,正打算邁步上前踹他兩腳解氣。然而,當他看清那中年人模樣時,忽然覺得心頭一陣莫名顫抖,嘴巴不由自主哆嗦起來,結結巴巴喊道:“師……師父,您……您還好吧!”
且說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于飛師父——曾經的東京城八十萬禁軍教頭王進!此前,王進老母已然仙逝,時過境遷,如今的他已是孑然一身。
這位重情重義之人,因為心中不願投身綠林,成為草寇之流,便獨自隱居在西風寨外二道梁村中,過著與世無爭生活。
遙想當初,他逃離東京之後,一路上歷經艱辛,風餐露宿,可謂是顛沛流離。最終,輾轉來到熙和路經略使姚相公麾下,並在此重新擔任起了槍棒教頭一職。
只可惜好景不長,因姚相公與那童貫素來不和,待童貫接手西軍大權後,王進竟遭奸人誣陷,被舉報乃是樞密院高樞密使通緝要犯。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於飛老爹於海傾力相助之下,王進方才得以再次逃脫虎口。
此後不久,王進老母不幸離世。悲痛欲絕的他帶著母親遺體先行來到了這個地方,將其妥善安葬。而後,他遵循孝道,在此地默默守孝整整三年。
與此同時,於海那一幫子人與童貫勢力徹底決裂,走投無路之下,他們也紛紛逃到此地,佔山為王,落草為寇。
在王進眼中,于飛這個徒弟身世充滿謎團。據於海所言,于飛乃是他親生兒子,但王進對此卻心存疑慮。
要知道,於海向來獨身一人,從未聽聞過他有家室之事,這憑空冒出一個兒子實在令人費解。
然而,王進此人素來低調內斂,對於他人之事並不願過多追問探尋。儘管心中對於飛身世有所好奇,但出於尊重和自身性格使然,他還是選擇將這份疑惑深埋心底。
看在於海面皮上,王進收下了于飛這個徒弟。雖說于飛在武學方面天賦著實平庸,甚至可以用“笨得飛天遁地”來形容,但王進倒也不指望能教出什麼絕世高手,權當是給自己找點閒事打發時光,順便解解悶而已。
閒暇之餘,王進便會將於飛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