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安娜奔跑在隊伍的前頭,她陡然發現自己身上顯現出一箇舊人類的劣根性——自私。
她可以為帝國犧牲,而且義不容辭。但如今,她不知不覺又新增了兩個可以為之犧牲的目標:一個是王瑞一個是聶巖。
前一個是帝國任務,後一個是自己的愛人。
前一個其原因構成要複雜一些,除了肩負帝國使命之外,還摻雜一種叫作親情的陌生情愫。她甚至都沒有搞清楚,親情、愛情與性愛之間的關係。
後一個就純粹得多。她相信後者就是愛情。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問題來了。剛才選擇大機率是死亡奔跑的左邊道時,雖然她沒有退卻,卻出現了一種可恥的情緒。當聶巖和王瑞兩者之間選擇誰有去無回的話,她內心竟然可恥地選擇了儲存聶巖。
難道,聶巖比王瑞更重要嗎?不!絕不!
難道,愛情比使命更重要嗎?不!絕不!
那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一瞬間的抉擇中竟然違背了自己一切原則和銀瞳帝國根深蒂固的思想烙印。難道是舊人類的劣根性——自私?
吉安娜,罔知所措。
眾人奔跑在那斯克線條圖案的道路里,將滾滾而來的熔岩甩開一定的距離。
線條道路向前延伸,其間出現兩條垂直向右的斷頭路。所幸距離並不遙遠,每條分叉路,吉安娜僅用三分鐘跑個來回。
接下來的道路不再筆直,經過一段明顯狹長的路面之後,線條道路顯得歪歪扭扭。眾人一會兒沿著向左的弧形奔跑,一會兒右傾著身子飛奔。
而且道路的寬度不一,一會兒寬闊一會兒狹窄。
並非所有人的體質都能像吉安娜和圖坦塔塔那麼好。長時間的狂奔讓聶巖的呼吸有些紊亂。就連特種兵素質的雷神也氣喘如牛。朱偉拖著老頭掉在著隊伍末尾。
“小……小夥子……我……我是……真……跑不動了。”老頭氣喘吁吁地說道。
朱偉沒有說話,一把拉過老頭的胳膊,半扛半拖地拉著他往前衝。
“小夥子……我胳膊要斷了……”老頭幾乎腳不沾地地跟著朱偉狂奔。
朱偉一把把老頭槓在背上繼續奔跑。
“你……你不嫌我臭嗎?”老頭問,朱偉沒有回答,喘著粗氣往前飛奔。
“你不嫌我髒嗎?”老頭又問。
“我嫌你囉嗦!這是你自己作的孽!但……也不能讓你一個老人家被活活燒死吧。”朱偉的前半句惡聲惡氣,後半句婦人之仁。
朱偉補充一句:“如果王瑞沒有回來。大校是否讓你活著也很難說。”
經過長時間的衝刺,眾人來到線條道路的盡頭。之所以認定為盡頭,是因為在末端的沙地上矗立一塊半人高的石板。石板約一米二的寬度,一米五的高度,半米的厚度。石板的表面也並不光滑,顯得粗製濫造。正反面沒有任何文字與圖案。而神奇的是,石板的正面是一塊沙板。猶如一塊海灘上乾燥的沙地。之所以神奇是因為沙板上的細沙穩穩地吸附在石板上,沒有因為重力而掉落地面。
吉安娜盯住石板仔細觀察,將手指伸向沙板中間的沙板。
“不……不要動!”老頭趴著朱偉背上喊道。朱偉把他放下之後,老頭跌跌撞撞地撲過來。
老頭喘了幾口粗氣,呼吸平靜後說道:“沙……沙板上面可以臨摹整幅線條圖案,但只有三次機會。錯一次,岩漿加速流動,錯第二次,立刻佈滿岩漿。錯第三次……”
“這結界你設定的?”吉安娜看了老頭一眼,問:“這不是毛病嗎?第二次就全體團滅,還有什麼第三次?”
“呃……是的。”老頭想了想回答道。
聶巖陰沉著臉沒有說話。吉安娜知道她極力壓制著悲傷和憤怒,自己也同樣如此。
雖然拐角處還沒有露出熔岩,但上空的黑色煙霧已經逼近,空氣中充斥著如同臭雞蛋的硫磺味。
聶巖將眾人的資料收集起來,在地面上沙土上刻畫著。
“你過來看看!”聶巖用殺人的眼神盯了老頭一眼。
那個男子沒有回來,多半是凶多吉少。老頭的結界弄死了她的同伴,估計這女人隨時隨地都要殺了自己洩憤。老頭唯唯諾諾地爬起身,盯著地面的線條圖案看了一會兒。
“我們的時間不多,但我保證你死在我前頭。”聶巖威脅道,並將朱偉身上的匕首拿在手中。
老頭擠出一絲苦笑說道:“應該就是這個圖案,只是還差一個部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