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看無遺?蕭和尚發話,唯有再探一番。幸賴留守警員接獲局內通知,兩盜賊屍檢報告出爐,僅心肌梗塞,無他致死因素,警力已無需留守,撤回局中。
重返暗室,目光銳利,細審五六回,仍未有所獲。忽,蕭和尚對架上金屬筒心生好奇,上次因警員守候,未能細查。
“馬老闆,此乃畫筒乎?可否一觀內部?”蕭和尚回頭,語氣嚴肅詢問馬嘯林。
馬嘯林不含糊,親切答道:“請便,非珍品,贗品充斥,僅圖一樂耳。”
管家搬梯遞筒,蕭和尚逐一驗收。筒開,畫軸緩緩展開,非書非畫,乃壁畫拓本。蕭和尚目露驚異:“吳道子天宮圖?王老闆,此非國寶莫屬?”
馬嘯林輕笑:“不過拓本,何須誇大。”
蕭和尚審視數幅馬嘯林藏畫,雖不及吳道子天宮圖之境界,但仍屬大家手筆。展開第五幅畫軸,他慣例讚道:“畫風頗佳……”話未說完,忽感電流穿身,神情驟變。
“馬嘯林!這……何人手筆?何年代所作?!”蕭和尚顫抖著,直呼其名,語氣嚴肅。
“老蕭,何物令你驚慌?”孫胖子接過畫軸,瞥見畫中,咒罵一聲:“可惡!陰魂不散!”
一瞥畫軸,但見一白袍道者,年紀難辨,頭頂銀絲,挑釁笑意浮面——非吳仁荻莫屬。
馬嘯林慌亂解釋:“此畫乃五六年前所得,作者非大家,僅康熙年間宮廷畫家耳。因有皇帝私印,故藏之。大師,此畫是否不祥?導致我衰運連連?”
蕭和尚無奈嘆息:“他禍不及你,卻讓我……”
馬嘯林欲言又止,瞥見蕭和尚凝視畫像,遂閉口不言。目光移至我,想起珠子被騙之恨,我故意扭頭,佯裝不見。馬老闆無奈,對孫胖子言:“孫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否解惑一二?”
孫胖子皺眉,瞥他一眼:“老馬,你闖大禍矣!不觸地災,反招天孽,瞧那白髮。”他指向吳仁荻畫像,“白髮鬼王,囚畫中,今脫逃。何苦收藏此鬼畫……”
孫胖子邊言邊暗示,我趁機接話:“老馬,自求多福。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盡情享樂,忌口與否,無傷大雅。生死只在數日。”我稍作停頓,與孫胖子相視,齊聲嘆息:“唉……”
馬嘯林淚眼欲滴:“吾命未絕,方雲居士曾言,尚有四十年陽壽。”
“壽數非劫數,劫難難逃。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老馬,看開些,即便二十年,亦是一條好漢。”我表面愁眉苦臉,實則暗自竊喜——三顆珠子換一頓驚嚇,便宜你了。
我正欲再加一把烈火,沉默已久的蕭和尚發言了:“並非無解,馬老闆。我甘願折壽十年,勉力一試,但……”
聞聽此言,馬嘯林彷彿握住了生命之索:“明白,明白,大師,我知曉規矩。只要能救命,那座豪宅便是您的了。”擔心蕭和尚不瞭解市價,馬老闆補充道:“日前,地產經紀評估,那座豪宅價值約一億港幣。”
孫胖子冷笑一聲,我心知肚明,馬嘯林意圖轉危為安。他家的鬧鬼傳聞早已人盡皆知,今又添兩命案,愈發兇險。五十年內,那別墅無人敢買,市值能保留一成已是幸運。即便如此,馬嘯林仍不捨金銀。
和尚輕嘆:“馬老闆,我們並非急需房產……”話未說完,暗室氣壓驟降,一股潮溼陰冷之氣如海浪般席捲而來。
眾人皆有所察覺,馬嘯林顫抖道:“大……大師,就……就是這感覺,上次見鬼就是這樣……”
“閉嘴!”蕭和尚目光銳利,冷冷掃視馬老闆,實際目光卻落在馬嘯林身後。不知何時,一白色身影悄然而至,輕搖慢擺,狀若酒醉。馬嘯林未察覺背後的‘人’,而他的管家卻從蕭和尚眼中窺見異狀,差點驚坐於地。
“老闆,危險!”管家目光銳利,頻送暗示。馬嘯林的身體已如石雕般凝固,直覺告訴他:身後必有異狀——“大師,救我……”
白影現形,我手已探至腰後,槍把緊握。若非忌憚馬老闆失控,早已扣動扳機。此刻,馬老闆動彈不得,我果斷拔槍,瞄準白影頭顱,果斷射擊。
“勿衝動!”蕭和尚遲一步驚呼,但槍聲已響,“砰!”子彈正中白影,卻如擊空氣,白影毫髮無損,依舊悠然飄蕩。
“我已提醒,勿開槍!”蕭和尚語氣嚴厲,目光緊鎖白影,所言卻是針對我。
孫胖子本欲拔槍,見射擊無效,改為持甩棍直面白影。
“收起武器,對它無效,勿激怒之。”蕭和尚沉聲低語,對我與孫胖子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