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回頭,唯有前行。”吳仁荻話語剛落,腳步已堅定踏入溼滑的地面。
此刻,無需天眼,亦能察覺前路險象環生。我本已開啟手槍保險,卻遲疑片刻,棄槍選棍,緊隨吳仁荻步伐。
臭氣餘韻未消,腦仁劇痛,一步踏入險途,忽感眩暈,眼前一黑,險些跌倒。幸運賴有軍旅本能,雙手撐地,穩住身形。
雖未跌倒,但楊梟所贈香枝已落地,溼透且斷裂。我僥倖呼喚吳仁荻:“吳主任,楊梟貴屬六室,其物是否同享?”遞上斷香碎片。
“楊梟之物,非我所用。”吳仁荻步至,目光上下打量,我心中忐忑:“吳主任,我身上可有異狀?”
吳仁荻目光銳利地掃視我:“有狀況——”話音未落,我已果斷將甩棍揮至腦後,險些自行一擊。豈料,吳主任話鋒突轉:“我亦盲然。”
我迅速放下甩棍,驚問:“盲了?何解?”
吳仁荻露出一絲苦笑,苦澀中帶著無奈:“與你同病相憐,天眼已閉。”
“你的天眼也能閉?”我意識到吳仁荻身體異變,卻未料及天眼亦然。此乃民調局之大危機,非女校小患。我逼問:“兇手是誰?”
吳仁荻長嘆一聲:“自作自受,是我。”
我無言以對,只能目瞪口呆,聽他續言。
果然,吳仁荻緩緩開口,語速緩如潺潺流水,似怕我遺漏一字:“揭露我最大秘密——每三年,我有十三天無力自持。十日之後,方能緩緩恢復。”
“難道你要說,你與天山童姥同門?”對吳仁荻此舉,我心中存疑,信疑參半。
“天山童姥?陌生名詞,無關緊要。”吳仁荻眉梢一挑,語氣堅決:“天山何時有過童姥?”
我審視著他的神情,確信無疑,心頭的疑慮稍減:“童姥之謎暫且放下,吳主任,何不隱匿一時,悄無聲息,待十三日風波過後再露面?”
吳仁荻規避直接回應,只輕吐一語:“邵一一……”
其實心中已有幾分端倪,但聽吳仁荻親口道出,仍令我略感驚異。這十六七歲的少女究竟有何魔力,使得吳主任甘願置生死於不顧,守候其側。
吳仁荻續道:“邵一一命盤獨特,每隔兩年必遇一劫。此前七劫,均由我助其渡過,不想今年適逢其會,與吾之十三天週期相重……”
“慢著!”我捕捉到一絲異常,截住了吳仁荻的話頭:“吳主任,你言邵一一七劫均是你助她化解,這意味著,你自幼便認識她?你和邵一一……”話尾二字欲言又止,我故意打住。
“邵一一,吾之裔也,何疑?”吳仁荻目光一閃,冷瞥我一眼,繼續訓斥:“先前我命汝等向彼母女饋金,難道汝等不知?”
“未聞其詳,吾等豈能先知?”我反唇相譏,語氣尖銳,“況汝與孫德勝年歲相仿,容貌迥異。一姓邵,一姓吳,誰識邵一一乃汝之裔?忽然間,吾有所悟。裔,吳仁荻方才言‘裔’,非‘女’?”
吾心開始波瀾不驚,吳仁荻未言女、孫女、重孫女。所言者,裔也。是語法謬誤,抑或吾聽錯?
輕咳一聲,吾試探道:“邵一一,吾等未料其為汝之女。”
“汝未聞乎?”吳仁荻語氣堅決,“邵一一,吾之裔,非女。”
觀其神色,非兒戲也。憶起初在雲南水簾洞與吳主任相遇,彼時他正對抗乾屍,暗示其曾識之。水簾洞,滇國祭壇,滇國,漢時之國。漢,距今……
吾心平氣和,復問道:“敢問吳主任,貴庚?”
“我的壽命長短,關你何事?”吳仁荻冷嘲熱諷地瞥我一眼,旋即語氣稍緩,斷然指出:“記住,邵一一若有閃失,你必須捨命相救。”
吳主任此言,似乎認為我為其後代捨生忘死,乃理所當然。
“您真是抬愛了。”我無奈嘆息,質問:“但為何擔當此任的是我,而非孫大聖、熊萬毅、西門鏈他們?”
面對我的質疑,吳仁荻一時沉默,目光銳利地逼視,讓我不得不視線遊移,難以直視。
終於,他開口了,話語驚人:“因為你我或許同屬一類。”
內心驚呼:我與你有何共通之處?面上卻不敢表露。忽然想起,楊梟曾言及此。記得在大清河地下,他化身為孫胖子被我揭穿時,也曾暗示過此意。
“不解你的意圖。”我目光與吳仁荻短暫交匯,語氣犀利:“你我之間,差異明顯。”
吳仁荻果斷截斷話題:“休矣,今日言盡於此,行路吧。”
正當我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