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晝夜後,吉至京特快車廂內,五位武警齊聚末節。沈援朝班長與張柱,剛從異變事件中脫身。
該事件已被嚴格封控,異體遺體照片火速送達中科院生物所,引發進化學界震動。此遺體,堪稱對達爾文進化論的直接質疑,科研價值遠超失蹤已久的北京人頭蓋骨。
鑑於頭蓋骨失蹤教訓,武警總部下達密運令,特批專列單獨護送,以確保萬無一失。
此趟軍列無客艙,僅攜數節貨箱。除司機外,僅餘六名戰士,沈、張二人肩負彙報使命,獨悉運送真相,餘者因火場英勇,將赴京受勳,並協護一重大‘特產’抵京。
此刻,異體遺體被麻袋密裹,靜臥一角,沈、張二人視線所及,責任重大。
自沈援朝登上列車,內心便無時無刻不充斥著驚悚與顫慄。閉目即是戰友遭受怪屍噬咬的慘烈畫面,睜眼則見恐怖之物的麻袋就在咫尺。此景令他坐立難安,眠醒不得。
張柱是個糙漢,上車後除卻初時的暈眩,別無他感。數小時後,連暈車亦適應,食眠皆安。沈援朝見狀,心中暗恨:如此泰然,難道忘卻眼前之物,是你戰友血腥傷亡之根源?
“援朝,爾又沉思何事?登車後便神不守舍。”發問者是眾人之長,沈援朝同連之排長姜子達。
姜子達,川籍人士,與沈援朝同批次入伍,自新兵時期便並肩作戰。雖非莫逆,卻也情投意合。
“何來失魂之說?姜兄,勿言無據。”沈援朝對此類言辭過敏:“我于山巔連熬三日夜,換爾試試?早已疲憊至極。”
“誰人不是連熬數日。勿以己能,便輕視他人。趁著此刻,且眠片刻。勿待抵京,見首長時精神不振,失我武警之威儀。”
“失眠之苦,沈班長自是深有體會。”沈援朝語氣乾燥地回應。
“既然難以成眠,沈班長,關於連隊在山上遭遇的異事,能否一一道來?”一戰士詢問,顯然對沈援朝頗為熟悉,車廂內的沉悶被他打破,話語間透出一絲好奇。
“荒謬之言,切勿輕信。孔夫子曾言,怪力亂神,非吾所語。分明是遭遇熊類,不得已開槍自衛。”沈援朝語氣堅定,試圖編造事實。
“胡言亂語!‘不語’即是避而不談。孔夫子亦非無言,實乃不便言說。且我等連隊近在咫尺,哪有熊類需射擊百次之理?分明有異。張柱,你有何看法?”戰士質疑,注意力轉向張柱,發現他面色蒼白,身軀顫抖。
“那‘大興安嶺特產’……動了!”張柱手指前方,聲音顫抖。
此言一出,沈援朝毛髮豎立,全身冰冷。順著張柱的手指望去,那被捆綁如粽子的包裹,中心部位如同水波般顫抖,幅度與頻率皆在加劇。
“絕不允許此異象再現!”沈援朝牢記連長的叮囑,卻無法忽視眼前的危機。他果斷抽出五四手槍,毫不猶豫對準怪屍頭部,果斷開火。
七彈盡釋,包袱靜止。沈援朝尚未喘息,張柱急切報告:“班長,異動復現!”
我目睹無疑!包裹狂烈顫動,內藏之物顯然迫不及待欲脫囊而出。
“援朝,內藏何物?”旁側戰士驚異於沈援朝之舉措,其面部扭曲,顯露出極致的恐懼。
沈援朝收起空槍,全車廂搜尋武器:“爾等詢問昨夜槍聲,其物即在麻袋之中!是人是鬼未可知,然絕非同類!李茂才即為所噬。此物頑劣,百彈難摧!勿再遲疑,一旦脫袋,吾等皆難倖免!”
“何不早言!”姜子達與眾戰士目瞪口呆,姜排長迅速反應,攜手張柱及戰士以武裝帶將麻袋捆綁四圈。
車廂臨時改裝,角落尚存清掃用具。沈援朝提鐵鏟在手,高聲斷喝:“避讓!”姜子達等人閃避,沈援朝則對準怪屍頭部位置,鏟刃猛力劈下,力道之大,足以剁顱削頂。
然而麻袋中所藏,實非尋常之“人”。
驟然一聲震響,鐵鏟揮落,麻袋應聲破裂,金屬碰撞的共鳴迴盪,火星迸濺,鏟頭彈跳而起。
此擊顯然奏效,麻袋顫抖戛然而止。但喜悅未及蔓延,突聞一聲爆裂,牛皮武裝帶齊齊斷裂,麻袋瞬間四分五裂。一怪物皮肉焦黑,眼球暴突,瞪視車廂內數人。張柱措手不及,驚慌失措,一屁股跌坐。
怪物目光被張柱所引,頭部微傾,似在困惑。沈援朝鐵鏟高舉,卻猶豫不決。姜子達及戰士們亦不敢妄動,車廂內氣氛彷彿凍結。
沈援朝察覺怪物異樣,卻難言其詳。
“班長,此怪似無惡意,不如暫且作罷?”張柱心生恐懼,無奈求助於沈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