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景蘭院。
洛九離順著牆一躍而下,平日還算熱鬧的院中,現在竟空無一人。
紫蘇恰巧從外面進來,瞧見這一幕,慌裡忙張過去拉著洛九離就要往外走。
“唉呀,主子,你可算回來了,快快快,你再不回來外面可就要打起來了。”
“誒等等等等,什麼要打起來了?關我什麼事?我衣裳還沒換呢!”洛九離用力將手從紫蘇手中抽出。
手上落空,紫蘇似是才注意到洛九離的一身男兒裝扮,她懊惱的拍了拍頭,“是我糊塗了,是我糊塗了,走走走,快快快,咱們趕緊換身衣裳再出去。”
洛九離任由紫蘇拉著她往屋內走,“這般著急作甚?王府著火了?”
“比著火還可怕。”紫蘇找了件衣裳,為洛九離邊更衣邊說,“鳳瀾國太子聽聞主子和王爺脫險回京特來探望,可不知怎的,這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兒,跟隨時都會打起來似的。”
紫蘇只在太后壽宴上遠遠見過鳳輕澤一眼。
在此之前雖未見過,卻也聽洛九離提起過。
知道他是自家主子的大師兄。
也知道這位大師兄外強中乾,身體不大好。
更知道自己主子挺在意這位大師兄的。
不然她留在前院看熱鬧都來不及,怎會一而再而再三的往後院跑,只為看洛九離回來了沒有,好拉她去救火。
“說著說著就變了味兒?”洛九離對鏡理衣衫,不急不躁,輕笑,“能讓咱們紫蘇都瞧出不對勁,看來情況屬實不大樂觀。”
“唉呀,主子。”紫蘇害羞,為洛九離插上根髮簪,“你可莫要再打趣我,我自己幾斤幾兩,主子不比我更清楚?”
換好衣裳,梳好髮髻,紫蘇扶著洛九離往外走。
“其實我一開始也沒瞧出什麼不對勁,甚至還覺得太子跟咱王爺兄友弟恭呢,要不是得辛夷姐姐提點,就我這腦子,怎會如此靈光。”
“噗嗤!”洛九離笑出了聲。
兄友弟恭?
哈哈哈哈哈,就倆人在陳家村時說什麼都能嗆上兩句的樣子,她屬實有些難以想象紫蘇說的兄友弟恭的場面。
前院,洛九離方行至門外,便聽到屋內傳來君墨寒的聲音。
“太子不遠萬里往返於鳳瀾和元盛之間,委實辛勞,本王曾聽王妃說過,太子自小體弱,還是早些回驛站休養的好。”
“不然,待王妃醒了,知道太子體弱還在此等她許久,屆時太子再舊疾復發什麼的,王妃心善,恐會心有難安。”
君墨寒將王妃二字咬得極重,像是生怕人不知道他有王妃似的。
洛九離撫額:“…………”
這傢伙,一口一個鳳輕澤有病,專往人心窩子戳,他是想幹啥?
鳳輕澤:“勞逸王掛心,本宮身子尚安,還撐得住。”
他的師妹絕代風華,英姿颯爽,絲毫不輸男兒。
現在跟他說師妹身子不適,歇息去了,他能信?
“呵呵。”君墨寒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眸底漆黑瞧不出情緒,“太子用茶千萬小心,莫要嗆著,不然倒是顯得本王有些待客不周。”
洛九離:“…………”
他待客周不周不知道,反正小氣肯定是小氣的。
連人家喝個茶都詛咒人家嗆著,可不就是小氣。
“主子,咱們不進去?”紫蘇小聲問。
“自是要進去的。”洛九離理了理衣裙,輕撫耳畔幾縷青絲,“走。”
“嗯。”紫蘇扶著洛九離往裡走。
“逸王有心了,本宮自會多多注意。”
鳳輕澤又用了口茶,說話不緊不慢,似是全然聽不出君墨寒話中的針對之意,穩坐如山。
他手拿茶盞,輕提杯蓋,一圈一圈地繞著盞壁打圈,一舉一動優雅貴氣,好一個貴公子。
“說起來,本宮身子長年如此,雖弱,卻也非不能行,又一年一年的在好轉,總歸是有好起來的時候,倒是逸王,前些日子墜崖,不知…………”
“咳咳。”洛九離一腳邁進門,便是先咳嗽了兩聲。
“逸王妃。”
看見洛九離進來,本想出言反擊君墨寒的鳳輕澤話音立馬打住,連放茶盞的聲音都大了些,可見其情緒起伏。
鳳輕澤放在洛九離身上的視線,雖無過分之舉,卻也讓君墨寒極其不爽,“是嗎?一年一年的見好?怎的本王聽聞這是胎裡帶來的毛病,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