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離也緊跟在她們後面。
陳大娘要洗的衣裳本就不多,再加上先前早都揉搓了遍,現在只需清洗一下就行。
等陳大娘洗完衣裳,洛九離見她走路有些一瘸一拐,便提議先回去,改日得空再看河碑。
但陳大娘不同意,“來都來了,等什麼下一次!走走走,往這邊走!”
洛九離拗不過陳大娘,無奈地笑了笑,跟著她走了兩步,回頭看著還放在岸邊的衣裳,“這衣裳就放在這裡?不拿走嗎??”
“不拿不拿,一兩件破衣裳,有什麼好拿的,白費勁兒。”陳大娘頭也不回的催促,“快快快,跟著老婆子走,老婆子帶你去看看咱們村裡自個兒立的河碑。”
“呵呵!”洛九離笑著應,“好!”
她跟上陳大娘的步伐,沒走一會兒耳邊便傳來巨大水聲,像是…………瀑布的聲音。
果不其然,沿著岸邊轉彎,盡頭就是條瀑布,原本緩慢的河流到了這裡都開始變得喘急。
河水兩岸,青草肥沃,邊上立著一塊兒半人高的河碑,上面寫著——‘白夏河’!
字跡一筆一畫甚是清晰,若非留白處隱隱泛黑,很難看得出它已在此佇立十餘年之久。
陳大娘瘸著腳過去,從懷裡掏出張皺皺巴巴的手帕,邊擦著河碑邊說,“十幾年前經歷過那場水災的人,都很愛惜這塊兒河碑。”
“每回只要路過這裡,都會來擦一擦上面的髒東西。”
“難怪它十年如一日,還是這麼的新。”洛九離說,“要不是仔細看,還以為是今年才立的呢!”
“哈哈哈哈,想當年這塊碑還是他阿爹跟另外三個人一起合力抬過來的。”
陳大娘笑得和藹,垂下的眸中帶著懷念。
“只可惜啊,十多年過去了,碑還依舊,人卻各自有命喲!”
聽到陳大娘提起陳婷婷和陳望的父親,洛九離這才想起,忘了給他算上一卦。
她暗自想著,晚些時候回去一定要先算,不然又得忘了。
“想當年抬著塊兒河碑的四個人,死的死,病的病,傷的傷,沒一個全乎健在的。”
陳大娘面帶愁容,重重嘆了聲,“唉!都老了喲!”
將河碑上的髒東西擦拭乾淨後,陳大娘收起手帕,悲傷的情緒似乎也在這時跟著收了起來。
她手搭在河碑上,顫顫巍巍走了兩步,指著瀑布下方說,“這是幽江,幽江支流繁多,想當年我跟著他阿爹去南邊的時候也曾見過幽江呢!”
“南邊?”洛九離適時搭話。
“是啊,南邊。”陳大娘視線越過幽江,望向遠處半霧高山,“那時候還沒有阿婷,為了一口飽飯,我跟著他阿爹一路向南,逢人就問,逢門就敲,要不要做桌椅板凳,床鋪梳妝檯都可以,我們還會雕花,雕得可好看了!”
“阿孃!阿孃!!”
一道呼喊聲從背後傳來。
洛九離和陳大娘聞聲轉頭,是陳婷婷!
她正提著陳大娘丟在家裡的柺杖,還有放在岸邊沒拿走的衣裳,從不遠處趕來。
“阿孃,我不過上山打個野菜,你怎麼就偷摸出來洗衣裳了!”
“要不是聽五嬸兒說你來了這邊,我光看到岸邊的衣裳,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兒了呢!”
陳婷婷路過洛九離身旁,朝她微微一笑,點點頭,過去把柺杖遞給陳大娘。
“柺杖也不拿,你這腿才好多久!”
“能在家裡走來走去就不錯了,還出來晃悠!萬一出點事怎麼辦?我跟阿望會擔心的!!”
“什麼叫偷摸出來洗衣裳,你這孩子,說的這叫什麼話!不是還有九離跟著的麼!”陳大娘接過柺杖,熟練的撐在腋下,“誒喲!出來走的久了,是有些累,還是杵著柺杖舒服!”
“您呀!就是倔!!”陳婷婷面露無奈,“都說了等你再好些時候出來不遲,偏偏這時候要出來,還柺杖都不帶!就不怕摔著?”
“這不是九離在的麼!老婆子我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萬一真摔著了,九離丫頭也會扶著我揹著我回去的,是不是?”
陳大娘看著洛九離,洛九離笑了笑,點點頭,“對對對。”
陳婷婷也笑了,沒再說什麼,她扶著陳大娘要回去,陳大娘卻不肯走,看著洛九離問,“九離丫頭,這裡的景色可欣賞夠了?要是沒夠,咱們就再看會兒,大娘這腿,沒關係的。”
陳大娘說話的時趁陳婷婷不注意朝洛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