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把那個逆子給我叫來,我要見他,我倒是要看看誰敢送我離開。”
“老夫人還是莫要為難屬下的好。”方參將站直了身體,從懷中掏出一封書信來,“老夫人可還記得這書信。”
老夫人面色由憤怒轉為驚恐,“他他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當年惠安交與老太爺的書信,老太爺當時讓她代為保管,等他官拜太師時再交與惠安。當初她好奇的緊,便私自開啟了書信,書信中的內容讓她心驚肉跳,那時她便下了決心。當初惠安來問時,她只說丟了,惠安便不再過問,可誰想今日竟然又回到他的手中。
老夫人如被人捏住了命脈,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眼神迷離,“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他啊!都是為了他好,他怎麼就那麼狠心呢!”
“祖母”大奶奶沒想到現如今這般變故,第一次看到那個高高在上的老夫人突然變的這般脆弱,心下也慌亂了。
她不清楚這書信為何會讓老夫人這般,半跪在老夫人腳邊,安慰著。
方參將冷眼看著,“大奶奶還是早些回去,大少爺還在屋裡等著您的信呢。老夫人這,屬下自會好好照料。”
事已至此,大奶奶只是寡淡的安慰了幾句,在丫鬟的攙扶下從地上站起,福了個身便退了下去。
方參將示意周圍計程車兵將外人全部驅趕出去,湊在老夫人身邊,面色軟下了幾分。
“師孃,老師當年就說過,大老爺的事情,不許您插手,您怎能那麼糊塗。用大老爺的書信去威脅三小姐呢?您這是壞了大老爺的計劃,如今老師已經不在了,何人還能護佑著您老。”
再次聽到方參將的稱呼,老夫人淚如湧下,當年都是她的錯,若她不強求,惠安又怎會前往那朱雀國,變成如今這般模樣。
方參將嘆了口氣,兩天前收到太師的訊息,他便知曉,老夫人的所作所為太師已經容不下去。讓他護送老夫人回芙蕖,想必已是他最大的限度。當中的意味,他明瞭。
蘇寒以為護衛會帶她前往松園,不料卻是朝著內院走去。起先還能看到些丫鬟,越往裡走,半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遇到。
這護衛是要帶她去哪?蘇寒放慢了腳下的步子,視線四處檢視著周圍。
護衛突然站在一個滿院雜草的門口停下,對著蘇寒做出請的姿勢。
“三小姐,太師在裡面等您。”
蘇寒“哦!”了一聲,抬腳就走了過去,本以為會看到一個髒亂差的屋子,不想進了院子才發現裡面的世界竟然別有洞天。
雖然外面看著破舊,可裡面的花花草草長的都極其茂盛,每一處都被人專門修整過。
內院的門口,一個偉岸的身影揹著手站在門口,腦袋抬著。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門上方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寫著若水院三字。
“來了。”
聲音平淡且雄厚,似乎是平常說吃飯喝水那麼簡單的對話。
蘇寒預想過與太師見面的對話,但卻未預想到太師的話音是這一般。還未等蘇寒回答,餘惠安轉過身看向蘇寒,眼睛如一灘死水,沒有掀起一點漣漪。
但他身上所散發的巨大壓力,會讓人心生退意,蘇寒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人。
餘惠安的樣貌比起木謹晨而言遜色不少,臉上的皺紋不過才有幾條,如此年歲還能保養成這般模樣,也是非常厲害。
令蘇寒奇怪的是,餘惠安剛剛的那句話,似乎不是對餘詩雅說的,反而是透過餘詩雅對著自個說的話。
沒弄清情況之前,最好還是按兵不動,福身說道:“父親安好。”
看著乖覺的蘇寒,餘惠安悶笑一聲,目光越發平靜的看著蘇寒的腦袋,“為父知曉你受了委屈,當初傳給你的書信,是老夫人自作主張,我已讓人將老夫人送往芙蕖。雅姐兒,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的親奶奶,莫要趕盡殺絕。”
這感情牌打的,也是夠夠的。蘇寒面容恬靜,微低著頭,“女兒知曉,不會記恨老夫人。”現在解釋有什麼作用,她現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盤,有說不的權利嗎?
餘惠安看著裝乖的蘇寒,似有所瞭解,將視線轉向屋子周圍,突然說道:“知道嗎?這裡是你娘生活的地方。”
“我娘?”大叔你為了考驗我沒必要編這種鬼話吧!她雖然不認識夏姨娘,但好歹也知道夏姨娘住的那是叫丹桂苑的地方,可不是這若水院。她是失憶,可不是傻了。
“忘記了。”餘惠安似乎早已知曉她失憶的事情,蘇寒的目光多了些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