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花毒犯了,必須割肉放血。”
兩位弟子看人氣息紊亂也不敢耽擱,拿出匕首就打算來上一刀,但被小皇子一巴掌打飛。
冒著寒光的匕首在空中轉了幾個圈,最終還是穩穩插在了院子一角的假山上。
“別意氣用事,再這樣下去他當場就得死在這裡!”
一旁修士看人不理智就想把人控制住,但小皇子看穿了他的意圖一個跳步躲開了他的手劈。
“能不能不放血?現在這個狀態……”
師兄現如今的狀態禁不起這樣折騰。
兩位修士也是注意到了他的顧慮,但放血是他們知道的唯一解決辦法。
兩位修士齊齊沉默,小皇子咬了咬一口的銀牙。
“好,我來。”
話落小皇子就抽出自己隨身帶著的一把寶石小刀,這刀還是母親送自己的臨別禮物。
小刀貼著他斑駁的面板輕輕一劃,幾點血花滴落在地。
“不行,必須再劃深一些!血量不夠。”
小皇子有點發怔,他剛剛那一刀是用了力的,那也就是說師兄身體裡已經沒多少血了。
想到此心口一酸,眼裡淚花也開始翻滾。
“別……
不用救我了。”
也不知道御景是何時恢復的神志,他眼底感激的看向旁邊的兩位道友。
之前誤入魔化花群裡也是他們出聲警告。
最終視線幽幽轉回身邊少年身上。
“我沒事,不用救我了。”
他本想伸出手拍拍少年肩膀但手已經不受他自己控制。
“師兄。”
少年抓住他下垂的手小心的捧在手裡。
御景笑了笑,他如今的樣子還當真狼狽。
“師兄,就算你……以後痴傻了也好,瘋魔了也……好,我都養著你……行不行?”
少年眼圈紅了個徹底,淚花不停在眼眶裡翻騰。
沒有絲毫溫度的手被滾燙的淚珠砸了個遍。
溫熱的重量把御景的心砸了個透風的窟窿,心裡頓感酸澀。
他張了張嘴唇,想說些體面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他之前中毒前期也有腦子清晰的時間,他記得自己發瘋殺人的模樣,所以他才搖搖頭。
他是築基修士,發起瘋來能夠毀了一座小鎮,他不願意讓小師弟這樣遷就。
“為什麼?師兄,我不要你死。”
小皇子用暗啞的嗓音質問著他,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感受著面前少年的無助,御景用盡全部力氣總算是摸上了他的頭。
御景耐心的給面前少年順著毛,之前還在宗門的時候他就經常做這個動作,但沒摸多久就會被少年怒著臉打掉作祟的手。
“我想要清醒著去死。”
御景的聲音輕的就像是一片羽毛飄過,少年嗚咽著嗓子抱著他的手不自覺又緊了兩分。
“好……我答應你
……御久答應你。”
聽到少年回答地上男人像是釋然一般滿意的笑了笑。
隨後他的手也垂了下去。
御久尊重師兄的決定,為了好好的送師兄走他還特意挑了一個好天氣。
雲霧撥開林間的樹杈黃葉,落在少年腳邊。旋風吹開遮掩的積雲,也吹落他的幾滴淚珠。
他把自己珍重的那把寶石小刀一併給了師兄,看著他那雙清澈的眼睛笑盈盈的向自己伸出了手。
“師弟。”
小小的手掌帶著絲絲冰冷,這點涼意讓走神的御久有了片刻的神志,轉而又被一片溫熱包圍。
“師兄。”
他輕輕呼喚著他。
“嗯。”
他輕輕回應著,血侵染著衣物把白色全數染成一朵血梅。
火焰吞噬著高臺上的人影,少年身邊空蕩蕩的,侍衛不敢靠近也沒膽子接近。
小皇子最終登基了,連登基大典都沒有辦理就急匆匆往上陽山脈去,他要去哪裡的一座小宗門,他要帶師兄回家。
看見那個黃袍加身的少年的時候他後面拖著好大三口的水晶棺,裡面正是前些日子無緣無故丟了聯絡的那三位弟子。
小皇帝派人找了好久,只從魔化花群裡找到了鐵師兄和柳師兄的一點衣物一把佩劍。
其餘的,大概被野獸啃食殆盡了。
“小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