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魏蘭腦子裡跳出的第一個想法,她堅信這才是花千三的本體。
眼看花千三就要藉助魔具逃脫,魏蘭顧不得多想,一腳踏出,整個人拔地而起,五指成爪,下意識去抓那朵紅花。
她的做法並沒有什麼問題,退變回魔具的魔物,正是最虛弱的時候,她自然以為單手就能捏碎這朵魔花。
然而,就在她五指觸碰到紅色花朵的瞬間,花身突然長出無數細小紅絲,密密麻麻,反過來把她五指纏住。
魏蘭神色大驚,遍體生寒,因為這朵無名紅花,正在吸食她的靈元和血液。
她感覺自己要被抽乾了,全身虛弱無力,嘴裡發不出任何聲音,就在她自以為死定的時候,一道炙熱的白光如同潮水般斬來,割裂夜色,扭曲虛空,瞬間將無名紅花擊碎。
死裡逃生的魏蘭回過神來,額頭早已佈滿細碎的冷汗,她轉頭望向陳長安,用發白的嘴唇道:“你怎麼知道這朵花有問題?”
陳長安收劍回鞘,雲淡風輕道:“他臨死前說過,不要碰那朵花。”
魏蘭皺眉道:“魔物的話你也敢信?”
陳長安搖頭:“不信,但並不妨礙我出劍。”
魏蘭愣了一下,如果陳長安不這樣說,她都以為對方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現在看來,對方只是運氣好碰巧出劍了而已,再說了,如果不是她拖住那朵魔花,這小子出劍還不一定能劈準。
因為她常聽人說起,男人射的準頭都很差。
魏蘭此時的想法,陳長安當然是不知道的,因為他在想別的事,他發現出劍斬落紅花的瞬間,花千三身上那股藕斷絲連的魔物氣息,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箏,消失得無影無蹤。
與此同時,在一處不知名的地方,有一座不知名的莊園。
莊園上空陽光明媚,四下百花爭豔,這座莊園好像一座人間仙境,四季風光如春,八方景緻如畫。
莊園一隅,有個青竹搭建的涼棚,涼棚裡坐著一高一矮兩個男子,他們正圍著一張白玉桌默默下棋,沒有任何對話,卻下得格外認真。
矮個男子是個精瘦老翁,發白的鬍子一直垂到黑衫襟口,他捻起一顆黑棋,稍作思慮後,落棋發出一聲清脆的玉鳴聲。
他滿意的點了點頭,因為落棋聲悅耳,落棋之處更妙,但他注意到對面的高個男子,目光突然離開棋盤,似乎被什麼事情分心了。
高個男子身穿紅衣,臉戴桃花面具,他修長的雙指捻起一顆白棋,卻遲遲沒有落下,他微微偏頭,陽光正好落進桃花面具的眼孔,照亮一對血色瞳孔。
他目光盡頭的花叢裡,有一朵豔紅的花朵正在凋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黑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