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改簽發車還有五個小時,陳未和趙楚生打著車前往城大。
“其實你可以先回去,沒必要在這陪著我。”陳未對著一旁的趙楚生說道。
趙楚生渾然不在意的說道:“我也想在裡多看一看,未來我應該不會再回到這座她已經安家的城市了。”
“師傅,去城大北門,那邊車少。”陳未對著司機師傅喊道,從月白髮給他的定位來看,北門的距離最近。
趙楚生狐疑地看著他:“你怎麼這麼熟悉?”
他怎麼可能不熟悉,他在那所學校可是生活了足足四年啊。
“之前填志願的時候瞭解過城大,周邊地圖也看了幾遍。”
“城大的名氣確實比我們東大強一點,你別說,當時我也考慮來著,就是專業實在太單一了,感覺會挺無趣。”
“我也是這麼想的。”
陳未撒著謊中之謊,望著不遠處逐漸清晰的建築群,回憶湧動,這所學校留給他的記憶實在是太多了,有幸福有悲傷,更多卻是遺憾。
進入城大很簡單,擠在湧動的人群中,跟隨著上課的學生很輕易地就混了進去。
當然,直接給門口保安簡單說一下來意,特別是賞花的意願,也不會卡人,只不過需要上交身份證登記一下。
陳未給月白髮了訊息,約定了相聚的位置。
“我去,不愧是被譽為小東京的城大啊,這櫻花滿校都是。”趙楚生看著周圍品種各異的櫻花樹,滿滿地讚歎。
“這裡還是少的,城大的櫻園那邊才壯觀,我們來的正是好時候,趕上了賞櫻季。”陳未笑道,身邊的每一個街道小巷都鋪滿了櫻花花瓣,空氣中泛著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
時隔這麼多年,他終於再次踏入了這座曾經的母校。
只可惜,當時結伴的好友,自己認得他們,他們卻記不得自己。
陳未輕車熟路地帶著趙楚生在這所學校漫步,沒多久就來到了櫻園。
三位青春年華的少女在一棵巨大的櫻花樹下等待,劉琴拿著相機正在給姜萊和月白拍照。
姜萊一眼就見到了陳未的身影,她睫毛微顫,裝作沒有發現。
月白眯了眯眼睛,一臉興奮地喊道:“陳未,我們在這!”
陳未清了清落在頭髮上的櫻花花瓣,伸出手打著招呼。
趙楚生在他背後露出了一個不可言明的笑容,口中低語喃喃:“老陳啊老陳。”
“你叫我了?”陳未轉頭看向趙楚生。
“沒有,只是感覺你們這種社團氛圍挺不錯。”
陳未微微一笑道:“你也是,社團多去參加一下,省得到時候多修一門選修課。”
“我就算了,我那社團女生不比你們社團少,太惹眼。”趙楚生揪了揪過眉的劉海一臉騷包道。
“長得太帥也是一種麻煩事,所以你應該聽老張的,多扮扮醜。”陳未玩笑道。
“那我還是繼續維持著孤獨的帥吧。”
陳未走到三女跟前,一一笑著打了招呼:“沒想到你們給我來了個突然襲擊。”
“是你給我們突然襲擊啦!”月白燦爛一笑,“也許這就是我們社團同組的緣分!”
劉琴看著兩人說道:“今天我們是打算來城大取材的,正好陳未你也來了,不如發揮一下你的腦洞,直接在這裡拍幾張參賽照片?”
陳未皺眉深思,說實話,既然來都來了,劉琴她們都還帶著相機,這個機會他也不想錯過。
姜萊看著他,卻發現不知道為何,心中做不到了平靜,總是帶著些許期待,期待著他的目光可以一直注視著自己,期待他可以對自己再次綻放愛意,期待著兩人重新開始……
但這種期待並不現實,至少在現在的陳未眼中,她只看出了對方一步接一步的退卻,這種放開本應該是自己重生後所追求的最好結果,但現在她只有驚恐和複雜以及一抹惆悵。
也許正如那日陳未所言,兩人互相都沒有鬆開對方,只不過十八歲的陳未沒有自己這麼多共有的記憶揹負,他可以透過時間來消磨對自己的情感,而她這個時間的病人卻不是一劑猛藥便可痊癒,舊的傷疤尚未癒合,便又被時間的刀刃割開了新的傷口。
她俯下身子撿起來一朵櫻花瓣,不去注視他的容顏,陳未腦中的記憶開始衝蕩,總感覺有一個閃光點若隱若現,卻是遲遲沒能抓住留住它的契機。
其餘人都沒有打擾他,月白睜著美眸深深地注視著陳未,不由得小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