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子穩定地行駛在高速路上,梁青鹽發現一個尷尬的問題:謝正和姚商陸在處理公事,司機在認真開車,只有她是閒的。她雖然也想看手機,但因為暈車不敢注意力太過集中。沒有消磨時間的方式,她只能看著窗外飛速退後的景發呆。
姚商陸出來找梁青鹽,確實積壓了些公務,但沒到一點空閒時間都抽不出來的階段。他有心跟梁青鹽聊天,但後者一直盯著窗外,不給他機會。沒辦法,只能埋頭工作。
突然,姚商陸感受到肩膀一重,放在觸控板上的手抖了一下。微微側過頭,看到梁青鹽睡得很香的臉。
“唉……”姚商陸無奈地嘆了口氣,用左手操控起了電腦,右手就保持著剛剛的動作,一動不動。
梁青鹽昨晚其實睡得不錯,只是車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催眠效果太好了,不覺就睡著了。等她再次醒來,是車子停在了服務區,司機和謝正下車的聲音驚醒了她。
“唔……”梁青鹽沒睡飽,迷迷糊糊地醒來,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兒。
身旁傳來冷淡聲音:“醒了?”
梁青鹽一下子睜大眼睛,她抬起頭看到姚商陸,再看自己的姿勢,略有些尷尬地直起身子。
感受到肩膀的力量卸去,姚商陸伸手揉了揉已經麻木的胳膊,又開始口吐芬芳:“你可真行。昨晚睡得就夠死的了,這剛上車又睡。吃了睡、睡了吃,你屬豬的?”
本來看自己壓得對方手臂痠麻,梁青鹽還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聽到這話她立馬火大了:“你管我屬什麼的。能吃能睡是福氣,說明我心裡坦蕩,沒對不起人。像你這種整天就知道爭權奪利、算計別人的人,肯定不懂。”說完,不再理會姚商陸,徑直下車去找吃的。
姚商陸的氣得牙齒緊咬,眼睛盯著梁青鹽向服務區走去,還拒絕了謝正遞過來的午餐。
“這丫頭,等回去非得好好收拾不可。”
服務區的飯就那樣,但姚商陸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等他吃完飯,還沒看到梁青鹽回來。
“這丫頭不會跑了吧?”一想到這裡,姚商陸立刻下車,快步向服務區餐飲區跑去。
謝正看到自家老闆出去的,也趕忙追過去。
梁青鹽並沒有走,她也走不了——這高速路上,人生地不熟的,與其攔輛車讓別人帶她,還不如跟著姚商陸安全。她就是過來找吃的,但服務區的飯菜都好貴。摸了摸自己的荷包,她還是選擇去便利店買了泡麵。
正值假期,服務區人比較多。梁青鹽先是排隊付錢,又是排隊等熱水,費了挺多時間才把面泡上。本來想回車上吃,但又怕會把味道都留在車子裡,就乾脆坐在外面的臺階上。
姚商陸走近餐飲區的時候,就看到梁青鹽坐在臺階上,抱著碗泡麵在吃。那個樣子跟多年前的一幕重合。
那時候,梁青鹽剛剛跟了姚商陸。雖然他說銀行卡的錢可以隨便用,但梁青鹽除了支付外婆的醫藥費、學校的住宿費,幾乎沒用過裡面的錢。
有一次,姚商陸說自己晚上赴個晚宴,然後會去別墅,讓梁青鹽去等他。那天,晚宴提前結束。他沒通知梁青鹽就回了別墅。當他推開門,就看到梁青鹽坐在客廳裡,抱著桶泡麵在吃。
當時自己是什麼反應?姚商陸已經有些記不起來了,好像是發火了。反正從那之後,他再沒看過樑青鹽在別墅吃泡麵。
等姚商陸從回憶裡轉場到現在,梁青鹽已經吃完了泡麵,甚至連湯都喝光了。她起身將盒子扔到垃圾桶,一轉身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姚商陸,立馬嚇得後退一步。
“你怎麼在這裡?”梁青鹽有些心虛,不曉得有沒有被看到吃泡麵?
姚商陸心裡是不爽,這丫頭就算對自己有意見,也不至於拿自己的健康開玩笑吧。昨晚吃的泡麵,今天中午又吃泡麵,就那麼好吃嗎?
“該走了。”到底,還是沒有再說重話。
當天晚些的時候,車子終於開進了魔都。
許久不曾來到大都市,梁青鹽看著一路上亮如白晝的燈光,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看了看手機,晚上8點多,都市人們可能才下班,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因此路上人很多。而在山村的時候,這個點路上早就沒有人了,甚至有些農家連燈都滅了。
車子開進了一片別墅區,在最大的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
“下車吧,到了。”姚商陸拍了拍梁青鹽,讓她下車。
站在別墅前,梁青鹽有些無措。雖然她一直都有跟外界聯絡,但確實長時間不在外面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