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聊得挺好的”兩人。
“五爺這是終於打算同你緩和了?”另一個包間與那充滿科技感充滿奢靡的包間不同。
以上好金梨花木鋪地,蘇繡竹蘭蜀錦為擋風,那茶桌也是紅檀木的,茶具更是宋朝的物件,屋內更燻著名貴的白檀香。
這是三樓的茶間,是顧南晏的私人包間。
陸茗上手親自沏茶,不愧為茶絕,行雲流水之間便讓人心情舒緩,放鬆愜意。
顧南晏跪坐在八錦緞湘繡的墊子上,左手捻著舍利子,“到是有幾分改變,可誰知終是如何呢。”聲聲無奈,字字痛心。
“循謙。”顧南晏的字,按理來說無論是表字講究互為表裡或意思相反或相近,南是顧家這一代的輩分,而“晏”與這“循謙”毫無關係。
顧南晏的字是顧老爺子在其二十歲弱冠禮所賜,那時的顧南晏早已收了所有的不羈狂傲,可顧老爺子仍舊希望她能不急不躁,尋得謙寧。
“我雖不知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可他既然願意緩和了,你…”
矜貴的公子拿起手上的三才杯,目光散漫,“他願意緩和?”倒確實改變了不少,“仲朝,沈家的公子,你覺得如何?”
沒有再提沈北安,只提了句沈家。
陸茗一頓,沈家公子?
這京城方圓幾百裡,誰不說沈家公子知禮節?
可,對於他們這些人而言…
尤其是顧家這種家族而言,便格外難了。
“五爺,說不定不一樣。”
確實,沈北安與沈家其他人相比,似乎完全不同,可那是…
且終究同出一轍。
“他,不會的…”顧南晏喝著清澈甘甜的茶,卻如同豪飲烈酒,又似病垂吃藥,滿心辛辣,滿嘴苦澀。
女人的眸中是難言的苦楚,“倘若…當年他未曾…或者…我沒有那般粘著他,說不準不會似現在這般。”
明明是在這世間最親密的兩人,卻夜夜各懷心思躺在同一張床上,明明相擁而眠,兩顆心卻彷彿相隔萬里。
似乎這一刻,顧南晏才有了所謂的軟弱,
陸茗與顧南晏的交情算是打出來的。
京城這一代男公子多,女公子少。
出名的女公子便更少了
九絕之中只有沈家的畫絕,那琴絕、醫絕三位女子。
而除卻九絕之外,京城名勝的女公子並不多。
而顧南晏當時作為力壓群雄的存在,京城年輕一輩第一個出名的,哪個男公子不恨得咬牙切齒?
有幾個男公子沒同她打過?
又有幾人能見她脆弱的樣子?
顧南晏與沈北安之前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從沈北安那兒都問不出來的事兒,更何況是詢問顧南晏呢?
可陸茗也大體猜測過,可也著實想不到是什麼事兒能讓顧南晏一夜之間,性情大變。
望著那三才杯,山色空濛,香霧瀰漫,不知花了何人眼,不知醉了誰者心。
“不過是發發牢騷,還望二郎海涵。”顧南晏收斂了情緒,伸手為陸茗倒茶,舉杯,雙瞳幽深宛若上覆一層雲霧,唇角含著淺淺的笑意。
陸茗接過茶杯,“算什麼麻煩,倘若這茶可解你之愁,我便是沏上個幾日又如何。”
琴音舒緩,節節入耳。
“倒還有一事想請教二郎。”顧南晏捨棄原先話題。
陸茗一聽,跪坐的身子都不禁鬆了幾分,眉宇之間是顯而易見的愉悅,“我竟不知長公子還有何事需要請教茗。”
顧南晏也不惱,臉色不變,“只是好奇二郎尋常與那幾人如何相處的,怎一見了我如那兔子見了鷹般,恨不得能跑多遠跑多遠。”她年少之時所相處之人,如今在京城各個不凡。
雖都年齡相仿,可卻覺差了一輩。